不听话的坏狗狗会被关进小黑屋(上)
“那土方先生一个人过来就不怕我勾结攘夷浪人埋伏了吗?”我坦然道,“我没有出卖真选组的利益,也不会这么做,土方先生就是非常清楚这一点,才会保下我吧——即使我过去曾是攘夷志士,但加入真选组后,我的确是一心一意为了真选组努力的。”
“真选组里也没有过去像白纸一样干净的队士,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提及的过往。”土方先生叼着烟开车,头也不回道,“对你的过去,我也早就有所猜测,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事。”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刺在我的脸上:“但如今你既然加入了真选组,就不应该和过去……和攘夷的那群家伙们还有所牵连。无论你是否出卖了真选组的利益,这样的行为我都决不允许——”
“在战场上,骑着墙犹豫不决、没彻底选好边的家伙往往都是最早死的,你应该清楚这一点——对吗?和桂小太郎齐名的攘夷志士之一,穷途之狼?”
果然已经知道了啊……
我低声叹了一口气:“这的确是我的问题……但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没有向他提供任何危害真选组利益的情报。”
“要是有的话,你现在已经死了。”土方冷酷道,“违背局中法度,罪当切腹——如果不是近藤先生心软,我会亲自担任你的介错人。”
他的语气硬邦邦的:“即使近藤先生力主留下你,也不代表你就一定不会死了——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把最近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我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从池田屋和假发重逢开始,到庙会的时候遇到高杉。中间那些没什么意义的事略过不提,关于真选组的交流和对峙我一五一十地交代得清清楚楚:“差不多就是这样。假发……桂大概还是认为我加入真选组是错误的,想把我带回他认知中的正道上。我并不打算配合他,少数几次找他也是为了春雨和炼狱关的事。路上碰到他的时候我自己不会去追,但有通知其他队员……”
反正假发那家伙是真的很能跑,就算是我抱着逮捕他的目的去追也未必能追上。即使我们是朋友,他也不会放水让我逮捕入狱的。
对于这一点,土方十四郎当然也心中有数——倒不如说,在来医院接人之前,他就已经把这些弯弯绕绕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他一直十分关注身边这个他一手带入真选组的队员,后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翻不出什么大浪来。他对自己看人的眼光也依旧自信,不认为对方会主观上去做什么对不起真选组的事。
……更何况,他已经一直注视着她了……怎么会给她可乘之机呢。
土方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按灭了烟,动作有些烦躁。
“进去。”他停好车,扶着我从后门进入了真选组。禁闭室就在后院,他推开门,把我推了进去:“坐下。”
禁闭室里没有窗户,室内一片黑暗。我坐在中间那把孤零零的椅子上,双手背在身后。
冰冷的金属触感穿过我的手腕,土方先生把我的手铐在椅背上,温热的指腹有一瞬间扫过了我的手背。
做完这一切,他才站在我面前,沉默着看着我,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我有些不适应地挪动了一下,牵到肩上的伤口,低低嘶了一声。他垂着眼看着我,灰蓝色的瞳孔中神色晦暗不明,衣领下的喉结动了动,手臂的肌肉线条也绷得很紧。
“土方先生?”我看不懂他眼中的神色,有些迷茫地叫他的名字,“所以……我还能这么留在真选组里吗?”
“近藤先生心软,我却不是那样的人。”
“我会亲自盯着你。”土方先生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冷硬,“我、总悟还有终,如果有人发现你有任何异动,我们中的每一个人都不会留任何情面——我也会亲手将你斩杀。”
“不留任何私情”,他斩钉截铁地如此说道——像是没有任何犹豫,也更符合人们对鬼之副长的认知。
可我看着他灰蓝色的眼睛,却微微愣了愣,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什么。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我坦然地看着他的眼睛,用自己最恳切的态度对他说,“我不会让土方先生或是齐藤队长……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我可不会为难。”土方转过身,冷漠道,“你就先在这里反省两天——对外也宣布了你因为擅离职守被罚禁闭。好好呆着吧。”
他关上了门,把亮光隔绝在门外。
我靠在椅背上,捏着冰冷的金属手铐的手指微微蜷缩,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