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
莫泽沿着小路一直走进后山一座小院里,院里开满海棠花,最大的那棵树下一人倚着树熟睡,旁边倒着几个瓷瓶,瓶身雪白晶莹,上面印烧着几个行楷:梨花白。
梨花白难得,桃花醉难酿,天子笑价格昂贵,李子酿来之不易,偏偏他师父就是喜欢这几种酒,师父不好饮,却好收藏。
莫泽蹲在李晚宁面前,轻轻唤了几声师父,李晚宁依旧熟睡。
李晚宁长长的睫毛撒下一片阴影,细长的眼眶眼角微红,柳眉弯弯的,洁白如玉的面庞依旧给人一种清冷感,薄唇粉粉的,身上还有淡淡的依兰花香,花香混合了酒香让人陶醉……
莫泽不禁伸手轻轻抚着李晚宁的面庞,小心翼翼地凑近她的唇,花香和酒香充斥着他的神经……
兀地,李晚宁睁眼十分不悦地看着他:“你在干什么?”莫泽忙后退一大步,迷茫又有几分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晚宁,李晚宁眼中一片清明,无丝毫醉意或者睡意。
“你刚才在干什么?”李晚宁压着怒火问他,在莫泽走进来的时候她就被吵醒了,和各位掌门长老们客套了一天,腰都快断了,莫泽叫她的时候她也懒得理了,谁知……
“哑巴了?” 李晚宁看着跪在地上的莫泽问,莫泽不答话,只是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跪着,李晚宁摇头:“回去,每天抄门规峰规一百遍。”
莫泽还在跪着,李晚宁已经朝小院门口走去,莫泽不甘地握着拳头:“师父!”
莫泽问:“师父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李晚宁背对着他:“你入门的第三年。”
“那为什么?为什么师父知道弟子的心思还是收弟子为入室弟子,而不是将弟子逐出山门?为什么师父对弟子的要求永远比师兄们高?为什么师父,不直接说出来让我死心呢?”
“我说过,若是你觉得做我的入室弟子辛苦,随时都可以离开,我曾多次告诉过你,师徒……有违常伦,我也曾教过你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是你自己忘了。”李晚宁平静地说完之后深呼吸一下又道,“至于不将你逐出师门,只因你年幼无知,不为别的。”
听着李晚宁走远的脚步声,莫泽跪在地上,狠狠地捶着地,不争气地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