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地。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任远舟躺在酒店的床上,落地窗外霓虹灯影五光十色,窗前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听到他的动静,男人回过头,对他道:“你终于醒了。”
任远舟应了一声,脖颈处传来钝痛,他揉了揉后脑,那里似乎已经鼓起了一小块肿包。
窗边的男人带着笑道:“任先生你好,我叫贺洵,是黎总的私人助理。情况紧急,我只能用最特殊的手段带你离开,抱歉。”
任远舟一时无法理解:“最特殊的手段……就是把我打晕?”
贺洵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略带歉意地道:“实属无奈,还请您理解。对了,如果您已经休息好了,黎总正在书房等您。”
Ritz-Carlton的套房被黎姜改动过,书房很大,三面墙满满当当摆着各种书和文件。任远舟推开门,黎姜坐在书桌前,穿着黑色的丝质衬衫,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
她听到开门声,头也不抬道了一句:“醒了?”
任远舟有些局促道:“刚醒,黎总。”
黎姜没有抬头:“自己找地方坐下,我还没忙完。”
任远舟在书桌旁的沙发上坐下,身旁茶几上放着一本书,西班牙原版的《百年孤独》,封面已经有些破损,书脊处的书名下方写着几个字,只是因为经年日久字迹模糊早已经不可辨识了。
他抬头望向黎姜,后者一直低着头,手中文件一页页翻得哗哗响。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任远舟觉得自己都要睡着了,黎姜才将桌上文件夹垒成一摞推到一旁,从其中抽出一个,一边翻看着一边对任远舟道:“你叫什么来着?”
任远舟愣了半晌,四处张望了一圈,才意识到这间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于是道:“任远舟。我叫任远舟,远方的远,舟楫的舟。”
黎姜随后敷衍了一句:“名字不错。”
接而又道:“你怎么知道我的酒里有问题?”
任远舟便将自己在阳台上听到的对话复述了一遍,黎姜听后不怒反笑,摇着头笑道:“我这个姐姐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大好使。”
黎姜继续道:“我误会了你的来意,阿洵情急之下又打晕了你,说到底是我欠你个人情。”说罢,她将手中文件递给任远舟,道:“这是我……”
话音却在她看到任远舟那张脸的时候戛然而止。
恰好此时贺洵推门进来,对黎姜道:“思明说,他那里已经都准备好了。”
任远舟一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对上黎姜的眼神,不知是不是灯光有些暗的缘故,他竟然觉得黎姜此刻眼睛里晶晶莹莹,似乎盛了泪。
可是黎姜的恍神也只有一瞬,下一秒她又变成了刀枪不入的黎总,收起手中正欲递出去的文件夹,对贺洵道:“告诉霍思明,这次他要是再敢把事情办砸,我就让老爷子亲手剥了他的皮。”
说罢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扔进任远舟怀里,对贺洵道:“带他去璟园住下,明天去盛源把他签过来。再去告诉卢宁,之前所有安排全部作废,我要卢宁为他量身定制一部剧本。”
贺洵有些不可置信:“璟园?”
黎姜看向任远舟,应道:“对,璟园。”
任远舟微微敛眸,避开了黎姜的目光,他觉得那目光太过锋利,让他觉得如芒在背。最难以向任何人言明的,是他在黎姜的眼神中找到了很多本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有那么几分故人重逢的熟稔,似乎他的这张脸黎姜已经细细端详过无数次。可又有一丝空洞,似乎黎姜并没有在看他,而是透过他看到了另外的一个人。
他不禁好奇,一个能仅凭着一眼就让黎姜落泪的人,究竟会是怎样的人。
璟园在城东,主城区市中心的地皮寸土寸金,却有这样一处地方,翠竹掩映,曲径通幽,虽然稀稀落落几幢独栋别墅,但其价值几乎无法用金钱和数字来衡量。
任远舟和贺洵坐在车后座,已经深夜两点,远远还可以看到城东高楼大厦灯火通明。贺洵阖着眼假寐,任远舟几次想开口都不知该问些什么,直到贺洵主动开口:“阳台上的那个男人,是你们公司的吕施。”
吕施算得上是他的同门师兄,曾经和他一样,都是靳泽川手底下的艺人。但因为入行比他早,又比他会来事,现在的发展和他几乎不可相提并论。
盛源不是什么大公司,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位顶梁柱,剩下的大多是些龙套级别人物。公司运转不景气,故而想要跳槽到别处高就的比比皆是。
贺洵接着道:“那个女的是黎总同父异母的姐姐,黎羡。”
任远舟有些惊讶:“都是一家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贺洵看了他一眼,道:“黎羡和黎总关系不好,黎总早就知道黎羡会动手脚,故意给了她下药的机会。原本想要引蛇出洞。你却突然出现,为了保证计划的执行没有错漏,我只能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