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生
办公室里,任远舟正站在落地窗前,看到黎姜进来了之后,笑道:“你秘书被你吓得不轻啊,你平时未免也太严格了。”
黎姜瞪了他一眼:“谁吓他们了?”
任远舟缩了缩脖子:“你现在这样就挺吓人的。”
看着黎姜怨念的眼神,他只好走过去,揽着黎姜的肩,将她按在沙发上坐下:“那是他们胆子小,不像我,我就从来没有被你吓到过。”
黎姜有些不相信:“真的?”
任远舟点点头:“真的,骗你是小狗。”
和解渊比起来,黎姜看起来要温和得多。但是和解渊不一样的是,黎姜身上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和她的神态语气都无关,即使是她温声细语地微笑说着话,眼神里没有任何狠意,都会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他最开始的时候也会被这样的黎姜吓到,明明平淡得没有任何波澜,但是偏偏让人感觉背后不停地冒冷汗。
或许正因如此,黎姜才能够年纪轻轻地就执掌着泰和的生杀大权,哪怕是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下面的人也会不遗余力地去贯彻执行,令行禁止,从无错漏。
所以他佩服黎姜,他从前觉得自己软弱无能,但是从黎姜身上,他学到了很多。
和手段、学识、能力和眼界都无关,黎姜天生就应该是一个完美出色的领导者。
任远舟将保温袋里的饭盒拿出来,摆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他算好了时间,连粥都还是温热的。
黎姜尝了一口,满足地叹了一口气:“怪不得说逸豫亡身,你下午才走没多久,我就开始惦记着晚上这顿饭,刚刚开会都没心思开了。”
任远舟闻言,环在她腰上的胳膊使了使劲:“你要这么说,那我明天不来了?”
黎姜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学着任远舟一贯的语气吐出三个字:“随便你。”
任远舟从前还不明白,为什么每每黎姜听到他说这句话都要失控,如今听着黎姜模仿着他的神态,连他自己也觉得这三个字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着实讨厌可恶。
他伸出手挠了挠黎姜腰间的软肉,威胁道:“随便我?嗯?”
黎姜怕痒,被他几下挠得连连求饶,任远舟却不肯松手,两个人陷在柔软无比的沙发里,笑着滚作一团。
黎姜被挠得眼泪都出来了,不得已地开口:“不随便,不随便,你不随便,我随便。”
任远舟似乎还并不满意:“那我明天不来了?”
黎姜连忙道:“来来来,后天也来,天天都来。”
任远舟这才收回手,刚准备起身,就听到黎姜捂着后腰,哎呦一声:“操,腰好痛。”
二人连忙赶到医院挂了急诊,拍完片子抽完血,医生只看了一眼,就道:“没什么事,就是扭到了。”
任远舟皱着眉问道:“确定没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医生连眼皮都没有抬:“都这个年纪了,还当自己是年轻人,一点也不知道注意身体。回去贴几天膏药,不要久坐久站就行了。”
医生将病历递到任远舟手里,看了一眼任远舟破了的嘴角,意有所指地又添了一句:“也注意不要剧烈运动。”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都很郁闷。
任远舟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他这几天上火,嘴角因为溃疡破了好几天,吃了两箱橙子了还没好。
黎姜坐在副驾驶上,拿着病历,怒不可遏:“什么叫‘都这个年纪了’,我哪个年纪了?!!”
任远舟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你不是刚过完三十岁生日吗?”
黎姜劈头盖脸地骂了过来:“放屁!我没过就不算生日,我才二十九。”
黎姜的生日是在医院里过的,当时叶澄念在她死里逃生,又难得逢上整十岁的大生日,干脆请几桌亲戚朋友吃一顿饭,也当是补上了上次黎姜逃婚时给黎家丢掉的颜面。
但是黎姜坚决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是快要奔四的人了,她明令禁止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起她的年纪和生日,还为此被解渊笑话了好几天。
任远舟却不怎么在意地道:“你也多听点医生的话吧,年纪倒是其次,我看是因为你这几天老坐着开会,都不肯动弹,难怪要扭到腰。”
黎姜一脸的生无可恋:“你当然觉得年纪是其次,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知道年纪是多么重要的东西了。”
任远舟道:“是吗?我过了年也要二十八了,咱俩不是差不多吗?”
他确实并不在乎,也从来没有觉得年岁渐长是什么了不得的痛苦事情。他反而觉得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倒比年轻时候过得有盼头的多。
年纪太轻的时候,很多事情看不明白,即使是看明白了,也没有能力去做。
但是现在不同,他不会被自己的心境纠缠,不会无知,更不会无能为力。
他看向将外套蒙在头上的黎姜,笑道:“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