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链
谢祁转着指间的烟,嗓音疏懒:“我没想抽。”
姜思宇:“……”
那你拿出来干嘛?
姜思宇收回视线的前一秒,忽地想起一件事,“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
她穿了件白色绑带连衣裙,肩膀上系了两个丝绸蝴蝶结。
两人坐在椅子上,谢祁左手搭在椅背上,垂下来的手指触在上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轻勾了下。
没用力。
其实用力也没事。
蝴蝶结只是一个装饰,承力的是另外一根带子。
姜思宇瞄到他的动作,整个人瑟缩了一下。
谢祁轻笑,“紧张什么?”
姜思宇不知道他说的紧张是针对电话号码这件事还是别的什么。
“我不紧张啊。”她说。
谢祁视线掠过她闪躲的眼神,无声牵起一抹笑:“关景告诉我的。”
姜思宇松了一口气,注意力回到手里的盒子上,“我能打开吗?”
谢祁点头:“可以。”
姜思宇揭开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面躺着一条玫瑰金四叶草手链。
跟她上次在夜市上看到的款式一样,这条明显比那条有质感。
她抑制不住地扬起嘴角。
月光穿过树梢,洒下斑驳。
星星点点的光都不及她脸上的笑耀眼。
谢祁定定地看着她。
回忆如潮水般涌进脑海。
上辈子姜横去世后没多久,姜妈妈就检查出直肠癌。
医生判断为晚期,说癌细胞已经扩散。
姜妈妈起初瞒着姜思宇,称只是肠胃炎。
可半个月后,姜妈妈急速下降的体重引起了姜思宇的注意。
太不正常了!
姜思宇内心不好的预感在看到妈妈藏在抽屉里的诊断证明时得到了验证。
她以绝食威胁姜妈妈,当天就把她带回了医院。
她已经没有爸爸了,不能再没有妈妈。
姜妈妈也舍不得女儿,可她更舍不得女儿承担高额医疗费。
姜思宇那会才毕业,还在医院实习。
工资少得可怜。
姜妈妈想把钱留下来给她当嫁妆。
姜思宇怎么会同意!
从小到大没干过家务的她,那段时间不光要上班,还要照顾妈妈,短时间内学会了洗衣做饭。
谢祁第一次去看姜妈妈就看到了坐在楼梯间嚎啕大哭的姜思宇。
明明前一刻还在病房里笑着跟她妈妈说今天发了多少工资。
现在却哭得这么无助。
谢祁以前看别人哭,内心没有任何起伏,那次他心里竟有点不适。
“你妈妈的医药费我会负责。”他等她哭完了才出声。
姜思宇抬起一双哭肿的眼睛,诧异过后,说:“你没有义务负责我妈妈的医药费。”
她知道他对他爸的死感到愧疚。
“你可以以后还我。”谢祁说。
姜思宇重新把脸埋臂弯里,“我怕我还不起。”
“你可以的。”谢祁又给了她一份工作,“你来我这工作吧。”
谢祁因为双腿残疾,又被人捅了一刀,身体落下很多病根。
他有专门的私人医生。
姜思宇后来成了他的私人看护。
其实大部分时间都用不上她。
谢祁开的工资高,她不好意思白拿人家的钱,会偶尔帮他搞搞卫生。
就这样过了半年,某天医院给她下了病危通知书。
医生说得很直接,让她准备后事。
那天姜思宇哭得撕心裂肺。
谢祁有点担心她,吩咐助理那几天悄悄跟着她。
她有时候坐在街边,一坐就是大半天。
谢祁有次下了班去接她,问她吃饭没,她摇头。
谢祁问她想吃什么。
“炒年糕。”姜思宇说了当天的第一句话。
司机找到一家炒年糕店,他让姜思宇去吃,他在车里等她。
谢祁刚闭上眼睛,车门再次打开,外面站着去而复返的姜思宇。
“我没带钱。”她声音很小,特别不好意思。
谢祁从钱包里取出一张一百的给她。
姜思宇吃完把找的零钱还了回来,“谢谢。”
隔天姜妈妈就离开了她。
谢祁记得出殡那天她一滴眼泪都没掉。
跪在墓碑前的她像一个没有生命力的洋娃娃。
“谢先生。”姜思宇脆生生的声音把他从回忆中拉出来,“你这个礼物我不能收。”
谢祁看着被递到眼前的盒子,轻轻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