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袭
季傅祯看到剑上沾染了血,不慌不忙地拿出锦帕,细细地擦拭剑身。剑光在他的双眼中闪过,他微微眯起双眼,声音带着嘶哑:“卫九。
蒙面人落在季傅祯的眼前,等待他下达命令。
“处理掉这些人。”季傅祯将长剑放下,慢慢走到门外,在月光下感受微光,他的眼底闪过疯狂的光芒,道:“等过几日春日围猎,孤从鹿重山折返后,倒是可以陪他们好好玩玩。”
卫九听从命令,吩咐其余手下将尸体彻底处理干净。
并非暗卫不出场保护,而是压根没机会。
次日清晨,晏宁玉在床榻上翻了个身,异常舒适的感觉令她瞬间清醒,脖颈后方有些痛,她轻揉着坐起身子,看到身下躺着的床榻后,瞬间吓了一跳。
她怎么会在季傅祯的床榻之上!
回想起昨夜遇袭,晏宁玉环视了房间,发现并没有季傅祯的身影,她的心瞬间被提了起来,连忙下床去找。
推开双扇门,只见季傅祯穿了一身休闲的水墨玄衣,气若谪仙,正靠在椅上看书,享受着暖阳沐浴。
见季傅祯安然无恙,晏宁玉也松了口气。
晏宁玉小步走到季傅祯身旁,询问着昨夜发生的事情。
“殿下,昨夜那些刺客……”
季傅祯动了动云纹广袖,将书放下,抬眼疑惑地瞧了瞧晏宁玉,道:“什么刺客?”
晏宁玉愣了愣,急忙伸手比划了起来:“就昨夜从那房梁上跳下来的刺客啊,七八个人,提着刀……”
她还未说完,季傅祯的笑意便在眉梢洋溢,温文尔雅,语气轻快道:“十四,这莫不是你昨夜做的梦?”
晏宁玉的表情僵住,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殿下,难道昨夜没有发生此事吗?属下明明记得……”
她想解释昨夜发生的并非一场梦,谁料季傅祯一直否定,晏宁玉慢慢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场梦。
难道是她最近太累了?
季傅祯勾着笑意未减,声线干净温柔,随性附带着慵懒:“昨夜孤彻夜不寐,见你在桌上熟睡,就将你抱上床榻睡了。”
晏宁玉有些懵,磕磕绊绊道:“殿、殿下……和属、属下……一、一、一起睡的?”
季傅祯噗嗤笑出声,道:“不是呀,孤燃了烛火看书至天明,十四,你在想什么?”
他想了想,补充道:“况且你我二人皆为男子,睡在一起又有何妨?孤不会像别的皇子那般主仆分明,孤早已将十四视作兄弟。”
晏宁玉视线飘忽,心虚不已,道:“属下能得到殿下的喜爱乃毕生之幸。”
他望着晏宁玉,目光深深,流露信任的温和之色。
晏宁玉迎上目光,也扯出笑容。
昭平如同往年一样,在春分时间举办了春日围猎。春日繁忙,时间紧迫,过得充实。
各皇子驱车赶到皇室围场,这次皇帝为图个乐,也邀请了各大世家少爷。
每个人都做好了准备,野心蓬勃,只为能在皇帝面前一展身手,受皇帝赞赏。
各家都到的差不多了,季傅祯才迟迟赶来,人人皆知他身子骨弱,知道他是来凑数的,根本没人搭理他。
晏宁玉跟在季傅祯身后站着,看着权高的皇子被人包围,纷纷无视季傅祯后,晏宁玉犯了难。
这样还怎么扩大人脉?
皇帝到场,一众站好行礼。
皇帝迎风而立,飘身躯凛凛,头束嵌宝紫金冠,齐眉前后落着两排金珠,眉宇间似藏天狮,无形中散发寒光。
“平身。”皇帝缓缓道,命人将一架金弓呈上。
金弓一出,众人登时放大双眼,纷纷溢出胜负欲。
“此乃先帝赏赐下来的金弓。”皇帝将金弓拿至手中,让一众瞧得仔细:“围猎首胜者,朕便将金弓赏赐于他。”
金弓在皇帝手中泛着金光,异常耀眼,为了能得到这样的奖赏,个个争先恐后了起来。
猎场后面是片森林,春日之际野兽居多,都出来觅食了,这倒成了皇家子弟的玩物。
晏宁玉暗骂他们不知人与自然和谐共处。
皇帝坐于高台,宣布了开始。各皇子与各名家子弟纷纷上马,拿取铁弓长箭,策马扬长奔去。
季傅祯在后面不缓不慢的上马,晏宁玉怕他摔着,小心翼翼扶着。
皇帝朝这边撇了一眼,皱着眉头移开视线,将赞许的目光朝向他看好的三皇子身上。
还是季厥最让人省心。
季厥策马奔腾,拉弓射箭一气呵成,英姿飒爽,动作行如流水,不一会,他便猎到了两只麋鹿。
皇帝点了点头,将目光分给了其他人,除了季傅祯。他在高台上默默注视着这一切,愈发觉得昭平人才辈出,后生可望。
季傅祯上马后扯住了缰绳,捂着嘴轻咳了几声,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