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瘦马

悠扬的丝竹声中，曾大人举杯：“来，诸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到了扬州需得好好放松放松。”

宴席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叶红菱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只是浅抿了一口。

片刻之后，牙婆扶着一名妙龄少女，从偏房而出。

众人停下酒杯，只见少女肤若膏脂，纤态盈盈，行若娇莺，只着一件单薄的纱裙，十分惹人疼惜。

牙婆高声呼道：“姑娘拜客。”

少女微微欠身：“见过各位大人。”好似黄莺出谷，如鸢啼凤鸣。

牙婆再呼：“姑娘往上走。”

少女指尖提起裙边，露出白玉小脚，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牙婆三呼：“姑娘请转身。”

少女转过身去，双指捏住肩上披纱，缓缓褪下，肩如白玉，背若冰雪。

牙婆四呼：“姑娘瞧瞧手。”

少女提起衣诀，伸出玉手，柔若无骨，纤细白嫩。

牙婆五呼：“姑娘瞧瞧相公。”

少女以袖掩面，转眼偷觑，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

曾大人呵呵向范仪解释道：“这便是我们扬州的瘦马，使人爱不释手，爱不释手呀！”

瘦马何来？自然是饥寒交迫的穷苦人家，为了生计，只能将女儿卖给“养马贩子”换些米吃。

少女们从小被圈养，学习取悦男人的技巧，时常还得遭到“瘦马贩子”的毒打，被富商大官买去，如同奴役凌虐瘦弱的马匹一般，任意摧残和□□，若是惹得当家主母不开心，活活打死的也不在少数。

叶红菱此刻也明白了什么是扬州瘦马，面若冰霜，手掌死死攥住腰中长剑。

看着席上众多丑陋嘴脸，丝毫不掩饰的贪婪，眼神恨不得剐下少女二两肉来，叶红菱只觉得恶心作呕，想把他们眼珠子都挖出来。

“买下她！”叶红菱对李晓欢传音道。

李晓欢此时也有些尴尬，早知道是这种场合，就不来了，还把叶红菱带来了，心中后悔之际，却听见叶红菱用内力与他传音。

叶红菱喜欢观察人的微表情以及微动作。因为这些细节都是人内心一定程度的折射。

少女眼中明显有一丝恐惧，脸上笑容有些僵硬，腰杆一直紧绷挺直，说明是被强迫的，内心害怕抗拒。左手动作比右手迟缓，不流畅，仔细观察下，左手有一道鞭痕，即使擦了水粉，也有淡淡痕迹。

李晓欢当即站起身来：“此女我要了，多少银两？”虽叶红菱让他买下做什么，但我师姐能害我？

漕司众多官员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曾大人开口道：“既然公子喜欢，带走便是，我等做东，岂能让公子破费。”

范仪此刻怒视曾大人：“此事不妥吧？”

曾大人怡然不惧，对视道：“有何不好？我看你们队伍中也没个奴婢，尽是些粗手粗脚的汉子，就当买个丫鬟而已，范大人多虑了。”

就连你都要听那毛头小子的话，如果能搭上这条线，还用怕你？再说这钱又不用自己出，用朝廷的钱，走自己的关系，有什么不好？

牙婆见状催促道：“还不去见过公子？”

见是一个帅气的少年将自己买下，少女心中略微好受一些。踮起脚尖缓缓向李晓欢走去。

少女在李晓欢面前跪下，拎起酒壶，为李晓欢斟了一杯酒：“奴婢见过公子。”

感受着少女身上传来特有清香，李晓欢一阵脸红，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顿时被辣的眼泪横流。

“噗～”少女一时没忍住，竟被逗得乐笑起来。

众官员眼色古怪了许多，默契地心照不宣。

……

……

驿站。

房间有已经有下人提前打好一大桶热水，其上散满了玫瑰花瓣，房间中点着数支熏香。

“公子，先沐浴吧。”少女开口道。

“哦，好。”李晓欢转身解衣，却突然想起一事：“你不出去吗？”

只见少女正解开腰中系带，欲褪去纱裙，听闻此话，手中一顿：“我去哪儿？”

李晓欢一愣，对哦！你去哪儿呢？

少女泪眼婆娑，低声哭泣道：“莫不是公子嫌弃我？”

“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李晓欢连忙解释。“就是你反正不应该在我这儿啊。”

少女顿时急了，如果被退回，有可能会被活活打死。

“公子不要让我走好不好？”少女将手掌贴上李晓欢的胸膛哀求道。

李晓欢条件反射般后退一步，却碰到木桶，往后一仰，下意识抓住少女手臂。

“啊！”

叶红菱此时正在屋外，提着一盒糕点走来，忽听得李晓欢房间传来一声女子惊呼，立马踹开房门。

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