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方槐动作坦然,倒是余杏开始觉得局促起来。
抛开方槐是在跟她示好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唯一的解释就是跟她划清界限,继续维持他们那种长久以来都互不干涉的默契、貌似平和的假象。
余杏抿着唇低头把酸奶放进抽屉里。
见她收下了,方槐才转回视线。
陈辉去完厕所甩着手上的水走了进来,刚进门就被人侧着肩膀猛撞上了下巴。
察觉到自己撞了人,那人赶紧停下,连声说着抱歉。
“操,能不能在班里注意点儿啊!疼死我了!”
陈辉被撞的眼冒金星,捂着嘴唇不停地嘶嘶抽气,嘴唇磕在牙齿上瞬间破皮流血,铁锈味布满口腔。
闯了祸的两人自知理亏,低头不停道歉。
陈辉摸了摸嘴唇,伤口处开始发热,像被针扎过一样泛着密密麻麻的痛意。
尽管十分无语,陈辉还是摆了摆手,大度的原谅了他们,然后小声咕哝着回了座位。
嘴唇上的伤口,血流的像是止不住了一样,擦都擦不及。
刚拿纸巾沾了沾血迹,马上伤口处就再次冒出了血珠。
陈辉看不清伤口的情况,转身想朝余杏借小镜子。哪知余杏听完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
“你没有?”陈辉吃惊地开口,在他的认识的女生里,似乎没有女生不会在身边放着镜子。
余杏再次诚实的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后,然后摸了摸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创可贴往前递了递。
陈辉乐了,觉得余杏这人可太有意思了,看着很聪明就是不太聪明,“谁嘴唇受伤会贴创可贴啊!”
余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瞬间觉得脸颊发烫。
早上她给方槐递的就是创可贴啊,怎么能有人犯蠢犯到这种事上!
余杏抬头看了一眼方槐,他正趴在桌子上睡觉,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谈话。
松了口气,余杏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尽管陈辉后来笑着表示这样还挺可爱的,余杏还是尴尬的连头都不敢抬,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考完试放学时。
做完数学,余杏松了口气,眉眼舒展,感觉发挥的还不错。
回班里收拾书包的时候,陈辉小跑着进了班级,从桌子底下摸出篮球朝外面喊了一声,“槐哥,拿书包不?”
方槐在窗外站着,靠着栏杆站的随意,傍晚的橘黄色的余晖落在他的发丝上,像是浑身都被渡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随便。”
陈辉哦了一声,跟余杏打了声招呼就跑了出去,然后两人就消失在了余杏的视线里。
余杏收拾好后出了教室,走廊上有一些学生结伴而走,说话时笑声清脆嘹亮,楼道上都是她们说笑时的回声。
余杏走路时绕了个道,拐弯去了连接两栋教学楼之间的天桥。
今天的夕阳格外耀眼,落日半挂在天际,湛蓝的天空边缘成渐变色,云层由艳丽的粉金过渡到暗紫,像一副色彩艳丽的油画。
天桥上站着两名拍照的女生,其中一名女生举着手机,弓着腰后退,随着喀嚓一声,女生拍完后快速收起,笑着和她的朋友围在一起查看。
余杏走了过来,在天桥放缓脚步,欣赏着一个星期未见的落日。
在熠熠阳光里,余杏正好看见从楼下过去的两人。男生修长挺拔的身影被斜阳拉长,手上拿着篮球随意的摆弄,篮球拍在地上时铿铿作响,从空旷的楼下一声一声地传来。身旁跟着的男生神色雀跃,伸手要抢,但是奈何旁边男生比他高出半个头,借着身高腿长的优势逗了个来回。
隔着大老远的距离,余杏几乎能想象出陈辉跳脚的样子。
操场上约好的人已经到齐,燕少群咧着嘴杵了下方槐的胸膛,笑声爽朗,“最近忙什么呢?叫你几次都不来。”
“没什么。”方槐笑了笑,算是回应。
“成!”
燕少群没在意,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到方槐他们已经开始打球,余杏才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
回到家时,王婶已经做好了饭,正等着余杏回来。
王婶看见余杏进来,伸着脖子往她身后瞧,没瞧见方槐的身影叹了口气,自从上次父子俩吵了一架,方槐已经两天没回过家了。
虽说以前也有这种情况,可王婶仍然放不下心。
在饭桌上吃饭时,余杏心里装着事儿,吃饭也有些心不在焉的。余文娴察觉到她的走神,柔声问道:“杏杏,怎么了?”
余杏抬头,斟酌着抬手比划道:“我以后想自己上下学,可以吗?”
上次余杏提过一次后,虽然余文娴也担心安全问题,但是还是尊重女儿的主意,把余杏的想法跟方正山提了提。
方正山当时并没有表态,余文娴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