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余杏心头一跳，匆匆收回视线。

程枝乐的视线来来回回在两人之间打量，似乎看不出来什么不同，又觉得有些别扭。

林雅见程枝乐还跟个缺心眼似的盯着两人猛看，用手中卷成筒状的试卷敲了下她的头。

力道不大，程枝乐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林雅挤弄着表情，眼神使劲向她传送信号，虽然心里有些疑惑，还是转过了身。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时，语文老师把课代表叫了出去，随机点了几名学生去走廊上默写古文。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余杏没有太过惊讶，拿了几张演草纸就搬着椅子走了出去。

其他被点到名字的人也陆陆续续地起身，在班里带出了一阵不小的动静。

入夜时气温降了不少，带着丝丝凉意的风缓慢地吹过，撩动着女生弯腰时垂下来的发丝。

刚找好位置，余杏身旁就跟着挤过来了一个人。

陈辉推着椅子，在身旁的人即将在余杏身边放下椅子时，眼疾手快地把自己的椅子推了过去。

学校走廊上铺的是磨砂面的地砖，和铁质的椅子腿摩擦时发出的声音尖利刺耳，在走廊上安静的氛围里格外突兀。

陈辉对着旁边的人说着抱歉，一边快速地走到余杏身边蹲了下来，悄声对余杏道：“余杏啊，一会儿能帮个忙吗？”

想着不是什么大事，应该不会有问题，余杏点了点头。

老师没有在意这边的小动静，背着手站在门口，“今天默写的内容为《赤壁赋》和《锦瑟》，写完交给课代表，默写过程中不要交头接耳。”

说完后，底下的学生开始动笔，一时间，走廊上只剩下沙沙的写字声。

余杏略做思考后就开始动笔，倒是旁边的陈辉开始作难，提笔写两句后就停下思考一会儿，如此反复了几次，周围的人已经写完了大半。

陈辉急的脑门儿上开始冒汗，眼睛也开始不老实地四处乱瞟。

余杏在余光中看到他如此为难的样子，默默地把演草纸往他那边偏了偏。

陈辉看见后，赶紧低头开始奋笔疾书。

两人动作不大，老师站在门口也没发觉这边的小动作，时间临近放学，陆陆续续的开始有学生上去交作业。

余杏进度要比陈辉快，她默写完后陈辉还剩了两段，即便余杏放慢了速度，陈辉还是没赶上。

等到了最后，只剩下陈辉一个人了。看着后面大片的空白和错字，陈辉硬着头皮交了上去。

放学铃敲响后，方槐收拾好东西，书包懒散地挎在左肩上，站在后门口等着陈辉。

陈辉放完东西就迅速地拎着书包跟了出去。

走廊上人影熙攘，紧张了一天的学生们趁着放学时间放松下来，迈着急匆匆的步伐只想冲回去睡个好觉。而有些精力旺盛的学生格外有活力，跟身旁的朋友说说笑笑，在黑夜里格外热闹。

方槐两人跟着人群下楼，然后去车棚推自行车。

余杏背着书包随着后面的人下来，路过时，陈辉看见了，冲着她扬声道：“余杏，明天早上见啊！”

经过了今天晚上的事情，陈辉现在简直对余杏好感爆棚。

同样的，余杏也对他摆了摆手。

校门外面，街道上的路灯准时亮起，霓虹色的灯光熏红了低垂的天际。

街道上的音乐声不断，嘈杂凌乱，各种小吃店门口依旧挤满了人。

下午放学只顾上去打球了，这会儿陈辉肚子也饿了，扭头对着方槐提议道：“哥，吃夜宵去不？”

“行。”方槐低头看了眼时间，点了点头。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去了离学校最近的商业街。

晚上十点左右，正是商业街上人流量最大的时候。入口处摆着各种小吃摊，还有一群穿着小丑玩偶服的人在表演，引的路过的小孩子驻足观看。

两人在存车处停好车就走了进去，街道正中央的上方挂着金色的小灯泡，绚丽的灯光和装饰让人恍惚间感觉像是在过节。

一路上都有小孩子追逐吵闹的笑声，陈辉一个不小心，当场被小朋友撞了一下，力道不大，但是足够惊险。

在小男孩即将跌个底朝天时，幸好陈辉反应灵敏，及时拉着他的胳膊。小男孩的家长见状，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从陈辉手中拎过自己的孩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临走时，小男孩转过身，扯着眼角对他做了个鬼脸。

陈辉愣了一下，然后不可置信地指着母子俩离开的背影说道：“你看这人什么素质啊！小屁孩果然是最烦人的！”

方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可置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