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玖雾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单干净的屋子里，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她稍稍动了动，便疼的龇牙咧嘴，全身的肌肉像在石头上滚过一遭。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却尝到了一股血腥味。这浓重的味道，让她感觉到了自己还活着。

她试图坐起来，却觉得右手上似有重物压着，她吃力地扭过头，看到雪玉正抱着她的右胳膊，沉沉地睡着。她看向雪玉的身后，空无一人，眼里划过一抹失落。

她转回目光看着雪玉，几缕发丝垂在他苍白的脸上，往日粉嫩地唇瓣不知为何也失了颜色，她微微皱眉，伸出另一只手拨开他的碎发，想看个仔细。

长长的睫毛抖了抖，漂亮的桃花眼缓缓睁开，那一瞬间，像有无数朵红莲在他周围绽放。玖雾哑着嗓子，“怎么？病了？”

雪玉虚着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好像还没完全从睡梦中清醒。忽然他神色一亮，拉住玖雾的手兴奋道：“你醒了，你醒了，太好了！”

玖雾的手被握得有点疼，虚弱地道：“疼。”

雪玉歉意地松开手，轻轻地给她揉了揉。“你还好意思说，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了吗？”

玖雾摇了摇头。

“十五天，你整整昏睡了十五天啊，你知道我这十五天是怎么过的吗？又给你擦脸，又给你喂水，还得给你按摩，但这些都没什么，我就怕你醒不过来，你要是变成了活死人，我该怎么办啊？”说到此处，他瘪瘪嘴，眼里闪动着泪光，快要哭了一般。

玖雾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伸手在他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抚着，像哄小孩一般哄道：“没事了没事了，我这不是醒了么，我……”话没说完，她忍不住咳了两声，哑着嗓子道：“有水么？我想喝水。”

雪玉吸了吸鼻子，走到茶几旁，倒了杯热水，走了过来。

玖雾伸手去接，却被雪玉躲开，“我喂你。”

“不必了，那多麻烦。”玖雾道。

雪玉眉头一皱，“十五天，天天都是我喂的，当时怎么不嫌我麻烦，现在醒了就嫌我麻烦了？”

玖雾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她明明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想想，多说无益，雪玉从来也不是个讲理的人。索性顺着他的意思，也省的他闹了。她收回手，软语道，“我不嫌弃，你喂我吧。”

雪玉立马眉开眼笑，盛出一勺水，在嘴边吹了吹，送到玖雾口中。整整喝了两碗水，她才觉得嗓子好受了许多。

看着雪玉明显憔悴的面容，想必是照顾她所致。若说玖雾不感动，那是胡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只是有些东西，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她拉住雪玉，费力道：“小白呢？”

雪玉的目光一顿，略带轻松地答道：“你说那个跟屁虫啊，他走了。”

“走了？”玖雾盯着他的眼睛。

“对啊，走了，说是有急事要处理，就马不停蹄的走了，像他这种人啊，就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表面装作很在乎的样子，实际上还不是有事跑的比谁都快么，而且他……”

“好了。”玖雾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深深地吸了口气，神色有些暗淡，幽幽道：“我知道这不是事实，不过走了也好，省却了很多麻烦，我不会怪你的，所以”她顿了一下，“你也不要再编排他了，他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漂亮的桃花眼里泛起浓浓地醋意：“你就那么信任他？”

玖雾没有说话。眼中渐渐涌起复杂神色。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或者说，她不知道想在雪玉那里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雪玉见她神色晦暗，低着头不说话，抿了抿嘴角，闷声道，“那好，我告诉你真相，其实……。”

“算了，”玖雾匆忙抬起头直视着雪玉将他下面的话打断：“不重要了。”玖雾重新拉过他的手，“我相信你。”

雪玉眼波微动，闪过一丝局促。

玖雾直起身坐了起来，环顾四周，简单的床，没有冗余的帷幔，简单的茶几，没有精雕细琢的花纹，简单的房间中连件多余的摆设都没有。她好奇地问道：“这是哪里啊？”

雪玉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明媚的阳光照进屋来。突如其来的光线玖雾有点不适应，伸手挡了挡。她眨了眨眼睛，直到眼睛完全适应，她才拿开手。

窗外有个院子，院子里有一颗李子树，风吹摇曳间，能看到翠绿的果实。

雪玉一只手横放在窗棱上，一只手撑着下巴，淡淡道：“这就是一户没人住的房子，本来想带你去住店的，但是我怕被某些人盯上。”他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猛然回过头来，有些窘迫道：“我可没说那个跟屁虫啊，我指的是天音阁的人。”

玖雾似乎没在认真听他说话，微垂着头，漫不经心的揉着被角，神色中看不出喜怒。

雪玉见她心不在焉，撇撇嘴又转回身加大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些许抱怨，继续道：“我背着你走了很久，又累又困，”转脸看了看玖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