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树 8
廖新成又一次来到学校,最先找到了张戈蓓,问她关于维夕被罚站的事,想以此作为突破口,而张戈蓓的第一反应竟是有些诧异,脱口而出反问廖新成说:“这是谁告诉你的?”
张戈蓓的质疑让廖新成有些不爽,同时也加深了他对事态的怀疑,便也没好气地回呛了她一句:“你不用管是谁说的,我只想知道具体事情的原因和经过。”
张戈蓓似乎也不甘示弱,还有意提高了些音量,说:“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无非就是小孩子调皮,没有交作业,而且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课也是神情恍惚的,每天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所以我才让她去门口,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廖新成继续追问说:“那这过程中,有发生什么言语上的冲突吗?”
张戈蓓有些不耐烦地说:“没有,而且她也没在外面待多久,刚出去没站2分钟,祖小川就过来帮她说情了,我就又让她回自己座位上了。”
“你看上去,不太喜欢维夕?”廖新成试探性地问道。
张戈蓓瞥了廖新成一眼,并没有否认的意思,反而是带着些许不屑的语气说:“老师就一定要喜欢每一个学生吗?坦白说,她学习不怎么样,态度也不怎么样,情商更是不怎么样,不属于讨老师喜欢的类型。”
“那你讨厌她吗?”廖新成换了个问法。
“那当然没有。”这回张戈蓓倒是否认地很快,还特意解释说:“说白了,就是像她这种普通孩子,平时老师都不会太关注,我承认对这孩子的情绪可能照顾不周,没有及时发现异常,但一个班孩子那么多,我不可能面面俱到。”
张戈蓓的敷衍溢于言表,一时间从她这儿似乎也问不出其他更多,于是廖新成问:“那祖老师,他现在在哪?”
“他?正常情况下,应该在操场边的体育老师休息室吧。”张戈蓓撇了撇嘴,回答说。
廖新成便向张戈蓓再询问了一下休息室的具体位置,独自过去找祖小川了。
回到教室的张戈蓓心里憋着一股气,进门后随手猛地一下关上了教室的门,把正在教室里的孩子们吓了一大跳,喧闹的教室内立刻安静下来。
张戈蓓站在讲台上,用略带着兴师问罪的语气问道:“你们谁跟警察乱说话了吗?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维夕的事儿,跟你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管好你们自己的嘴,不该说的话不要多嘴,不要说影响学校的话,做影响学校的事,否则到时候影响的是你们自己的学习。”
底下的孩子们大多还没有从刚刚那关门的巨响中缓过神来,有些木讷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谁也不敢出声,甚至都不敢有大的身体动作,空气中一片寂静。
张戈蓓看着呆滞在座位上的学生们,却丝毫没有住嘴的意思,继续咄咄逼人地说道:“怎么现在都不说话了?谁和警察说过维夕那天被罚站的事,自己现在站起来检讨一下,这事我就算了,若是现在还不知错,不肯承认,等我自己查出来,就不是写份检查就能解决的了。”
依然是死一般的寂静,孩子们纷纷摇着头,同时小心翼翼地偷偷斜眼看着周围的同学,谁也不敢发出更多声响。
“没人承认是吧?那我就直接去问警察是谁告诉他的,到时候,你们就没有坦白的机会了。”张戈蓓还不愿罢休,甚至使出了她自认为的杀手锏说:“好,死不悔改是吗?那等警察告诉我他的名字,他这学期的思想品德就等着不及格吧!”
张戈蓓说完,见底下的学生依然没有反应,气势汹汹地开门走出了教室,留下一屋子的孩子,在原地面面相觑,大部分都没弄明白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而有几个八卦脑筋相对灵光的,又开始窃窃私语,妄自揣测维夕的跳楼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一想到刚刚班主任老师的反应,又立马吓得纷纷双手捂住了嘴。
廖新成从祖小川那儿得到的信息跟维宁说的基本都对的上,而那天关于维夕罚站的事,祖小川和张戈蓓的说法也没有明显矛盾之处,他说自己是因为维宁的关系,在学校里难免会对维夕不自觉地多关照一些,没想到却因此引来了张戈蓓的猜忌和误解。
祖小川其实自己并不在意张戈蓓这个女人的看法,他知道她对自己多少有些意思,可是因为自己完全不喜欢她,所以平日里张戈蓓对他那些时常的殷勤献媚也好,偶尔的冷嘲热讽也罢,基本都是采取不搭理冷处理的态度,有时他会觉得,让她沉浸在对自己的误会里,可以断了她对自己那些无谓的念想,也未尝不是一个方案。
但张戈蓓因此总找维夕的麻烦,这让他有些头疼,虽说每次表面上她总能做到师出有名,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似乎只要是维夕的行为上一有小小的不妥,她总能很及时地抓到并加以训斥,所以祖小川每次若是看到了,就帮维夕说两句调和的话,暂时如此而已。
廖新成又在学校里走了两圈,他发现这个学校的摄像头很全,除了浴室厕所更衣室这些私密地方外,几乎没有死角,于是他去保安室询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