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第10章

李氏再三问月明，发现匕首的地方。

月明无比确定就是在小姐的帏帽下，她是先拿起帏帽，后看见匕首的。

很显然，匕首的主人是故意放的，不需费神猜，十有八、九是陆叔璟的。旁人没去屏风后，只有他在里面换过衣裳。此举的目的，不想也知道，是冲着她们小姐来的。

李氏恨声道：“陆侍郎那样端方有礼的人，怎会有陆将军这样的兄弟，恣意妄为，孟浪无耻。要不是月明机灵，默不作声藏进袖子里，不然叫外人知晓，少不得给小姐定个私相授受的罪名，一辈子便毁了。”

李氏在温玉絮身边多年，少有这般火大的时候。她将陆叔璟一通骂，温玉絮倒舒展了眉头，笑着安慰她：“不要紧，只我们几个知晓，神不觉鬼不知的丢了便是。”

李氏听了点点头，这个祸害东西可不得丢了，万万沾不得。她说：“趁天黑，丢河里去。”这匕首外鞘看着普通，拿在手里还挺沉。

月明迟疑道：“丢了的话，他会不会不帮小姐？”

经她一提醒，李氏也想起来，方才在重明楼，几人商议着由陆叔璟接了除虫的差事。李氏犯了难，他敢明目张胆将匕首放在小姐的帏帽下，说不得真能干出要挟的事来。

温玉絮沉思了一会儿，她对陆叔璟知之甚少，只寥寥几次见面，还有一些道听途说。虽今晚英勇跳水救人，但又没有分寸的留下一把可能将她推上风口浪尖的匕首。复杂到叫她难以下定论，叹口气道：“明天叫萧青送去夫子那儿，交由夫子处理罢。”

萧青是云霓的丈夫，在外头的铺子上做账房，他们都是将来随温玉絮出嫁的陪房。

李氏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萧青心细，交他去办，李氏也放心。

说到萧青，温玉絮问：“算算日子，他们该办满月宴了吧。”

李氏找了块布将匕首包裹严实了，回道：“我瞧着萧家不太想办？”

温玉絮蹙了眉，“洗三没办，满月也不办？”

螺青色的绸缎是温玉絮陆伯晏做荷包剩下来的料子，李氏将匕首裹得严严实实，又找了个木匣子装上，势必不叫外人瞧出一点端倪。她手里一边做事，口中不忘回话：“云霓生的是个小丫头，福东家的心里不喜，自是不乐意操办。”

温玉絮道：“奶娘明日去找萧青时，顺道将我备的满月礼一起带去。不管生的丫头小子，云霓是我院子里的人，她生第一胎便如此不重视，岂不打我的脸。”

重男轻女一事古来常见，李氏原本不放在心上，但听小姐这么一说，她神色也凝重了两分。确实，云霓好歹也是小姐身边得用的大丫鬟，无论如何也要看在小姐的面子上厚待一些。哪能既不办洗三，也不办满月，明晃晃告诉旁人，对云霓不满。

“送云霓的那一份里再加一支金钗。”温玉絮又道。

早先备下的满月礼已足够重，再添一支金钗，快赶上上个月送玉珠小姐的生辰礼了。李氏在心里思索片刻，虽说太重了不太合适，但这样也好，既给云霓撑了腰，也叫福东家的收敛收敛，别事事净偏着大房去。

李氏提了灯去库房挑金钗，叫月明和两个小丫头伺候小姐梳洗。

两个小丫头年纪不大，倒很会做事，早早烧好了热水，准备了香胰子，干净的亵衣亵裤。几乎是李氏话音一落，两个人就行动起来。这过于明显的争宠，李氏会心一笑。想着，流玉院很久没如热闹了，只不闹出大动静来，便由着她们去。

……

第二日，天一亮李氏就去找萧青，没去他家，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到了铺子上，也未说木匣子里装的什么，只交代他送到陆侍郎手中便可。

萧青心细，不多打听，只道：“那我去白鹤街候着。”

下值后，陆伯晏必定要经过白鹤街，倒比去国公府找人更稳妥。李氏笑着点头，继而说起他家丫头满月礼的事。

这是临出门前，小姐特意交代的，若是不办满月礼是福东两口子的心思，倒也罢了。若是萧青也这般不重视，那得好生敲打一番。

说起第一个孩子，萧青不由得露出初为人父的喜悦，“小丫头生得白白胖胖，见了人便笑，像菩萨座下的小童子似的。”

他这般发自肺腑的欢喜，倒叫李氏松口气，问他：“何时办满月？”

萧青笑意淡去，支吾道：“我和云霓不打算办。”

“是你不想办，还是云霓不想办？”李氏的口气不大好，一改之前的和气。

萧青心思细，一琢磨便想到小姐待身边的人宽厚，怕是听说了什么，故而为云霓撑腰。当着外人的面，他又不能说父母的不是，只道：“是我考虑不周，回去便跟云霓好好商量，定把小丫头的满月宴办得热热闹闹的。”

见他还算拎得清，李氏转身去马车里取来小姐送他们的满月礼。她道：“当初人是你求娶的，你若待她不好，小姐必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