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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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翟如当年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楚辞暂时还不敢下定论,毕竟牵涉到的另一方是她的父亲。
但是楚辞也明白楚渝明骨子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抛开楚渝明是自己父亲这一点来看,楚辞其实完全有理由相信左翟如当年确实是被楚渝明冤枉的。
楚辞的心有些乱,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如果当年左翟如真的是被楚渝明给冤枉的,她应该怎么做?是劝楚渝明承认当年自己诬陷左翟如的事情,帮左翟如平反,还是将错就错让已经枉死的左翟如继续背负着“谋反”的罪名遗臭万年,将其中的真相埋入更深的谷底?
楚辞不清楚,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她知道的是,无论她最后做何种选择,在某些方面对她来说都是个错误的决定。
躺在床上,楚辞闭上眼睛,她试图强行让自己暂时忘记这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儿。
在不知道答案的时候,逃避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等楚辞睁开眼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房间里点了灯,楚辞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她眼角的余光撇到房间里的桌子上放着一碗粥和几碟小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端进来的。
楚辞下意识地觉得那一定是明冉趁自己还在睡觉的时候端过来的,房间里的灯也一定是明冉帮自己点上的,毕竟整个秦家,大概也就只有明冉会时时刻刻地记挂着自己了。
楚辞拖着自己崴伤的脚慢慢地挪到桌前,睡了一整个下午,她也确实饿了。
坐好以后楚辞才发现这些饭菜里居然还有一小碟的蜂蜜花生。
在看到那粘了满满一层芝麻的花生以后,楚辞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了起来,她知道这是秦秋君亲手做的。看来在秦府,能记挂着她的,也不止明冉一个。
楚辞用筷子夹起一颗花生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了几下,有些糊味,但是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秦秋君亲手做的蜂蜜花生大概是楚辞现在能够找到的唯一的慰藉。
就在楚辞吃了没几口的时候,她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
进来的人是秦厌。
在看到秦厌的时候,楚辞明显的愣了一下。而推门准备进来的秦厌在看到楚辞已经醒了以后,也愣住了。
随后他有些尴尬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我以为你还在睡。”
说着秦厌走到楚辞面前,将一瓶药酒递了过去,“你的脚崴伤了,擦上这个再揉一揉,瘀血很快就会散开的。”
楚辞伸手接过药酒,蓝白相间的小瓷瓶被秦厌握的有了温度,她冲秦厌道了声谢,便将药酒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本以为秦厌就是来送药酒的,但让楚辞没想到的是秦厌在看到自己将药酒放下以后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尴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逐渐蔓延开来,楚辞端坐桌前,表面云淡风轻但实际上她的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药酒我已经收下了,为什么还不走?难道是想看着我擦药酒吗?求求你快点走吧,我饿了,想吃饭。真的好饿,真的好想吃饭。
楚辞这边脑子里不住地胡思乱想,盼着秦厌能快些离开。反观那边的秦厌看上去却是一脸冷漠,泰然自若,依旧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然而这其实也只是秦厌故作镇定而已,实际上他的内心远比楚辞更加煎熬。因为就在刚才他来给楚辞送药之前,秦厌得知了一个消息,那天给柳絮下药的人,压根儿就不是楚辞,他冤枉了楚辞!
知道这件事之后,秦厌回想起了自己当时因为冲动打了楚辞的那一巴掌,当时的他在气头上,根本就不容楚辞有任何辩解的余地,现在想来,当时还是太过冲动冤枉了楚辞。
所以秦厌其实一开始是想来给楚辞道歉的。给楚辞端来饭菜的时候,楚辞还在睡觉,秦厌没能说出口。
第二次来给楚辞送药的时候,秦厌其实在外面徘徊犹豫了好一阵子,毕竟他平时鲜少低头向别人道歉,本就难开口,这次要道歉的对象还是他最憎恨的楚渝明的女儿,这就让秦厌更是为难。
在进来楚辞的房间之前,秦厌暗暗在心里盘算着,如果这次进来楚辞醒了,那自己就给她道歉,还她个清白,若是没醒......那就日后再说。
现在楚辞确实是醒着的,秦厌已经没有不道歉的理由了,他沉默着酝酿了许久之后,又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对楚辞说道:“之前误会你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