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可是在怕我?
盛夏之夜,微风徐徐,蝉鸣阵阵,一片安静祥和之意。
临水亭台之间,依稀可见一盛装美人倚栏而坐,妃色流彩暗花云锦宫装,满头琳琅珠翠压不住那眉眼间的艳丽姝色,反而称的人越发光彩夺目。
此时美人神色恹恹,正随手拨弄着挺直的荷花。
远处丝丝管竹之声传来,高歌畅饮,好不热闹,前些日子前线传来消息盛国军队大胜。
这场战事打得持久,得此一胜,嘉元帝十分重视,大摆宴席庆祝。
听着远处的欢声笑语,宋瑾妧只感觉内心越发烦躁。
“公主,离开了这会子也该回席了,要不然陛下该怪罪了,今日宴会贵人皆在,也不好叫人说您失了礼数。”
梦芷手执团扇给宋瑾妧轻轻扇着风,半哄半劝,生怕这位小祖宗闹了脾气不肯回席。
宋瑾妧状若未闻,过了一会儿似乎才回过神来,面色不虞。
“回去?怪罪?父皇可曾留意到本宫离席,母后病了这些许时日,父皇可曾到长乐宫看过,父皇如今的心思全被那对母女勾住了。回去作何,去看那对母女那般作态吗?”
自辰妃母女入宫后,嘉元帝来长乐宫的次数便少了。与皇后大吵一架后,更是再未踏入长乐宫,满心满眼都是那辰妃。
虽然嘉元帝并未冷落她,甚至因愧疚对她多加纵容,但宋瑾妧依然觉得心中不忿。一母同胞的太子哥哥也是个不省心的,天天跟在宋瑾姝身后跑。
宋瑾妧从小受尽宠爱,自认为天下之人万事都应以她为先,如今被宋瑾姝抢了去,她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公主慎言,隔墙有耳,没的让人捡了话头去编排您。”
梦芷看着自家公主,一脸怒气,似乎还想在说些什么,慌得一把将手中扇遮于宋瑾妧面上阻止她说下去。
但一想着长乐宫受到的委屈,也替主子心酸。
梦芷放缓语气劝着:“那不提她们了,平白惹得我们祖宗生气,不如咱们先回宫,在这吹风染了风寒可不值当。”
“哼,本宫倒要看谁敢编排我,不过这些时日,后宫众人便忘了谁才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吗。”
宋瑾妧一边愤愤地说着,却也一边缓缓起身,摆了摆衣裙,整理一下,准备回席。
“罢了,在这待着也是烦闷,还不如回宫陪陪母后呢。”
“三姐姐……”
竹间小道,影影绰绰,传来一声轻呼,声音清冷如寒泉,不似女声轻柔娇软,带着些喑哑,雌雄莫辨,唬了宋瑾妧主仆一跳。
“谁在那里装神弄鬼,还不现身。”梦芷将宋瑾妧护于身后,轻喝一声。
来人提着一盏八宝琉璃宫灯,一袭月色云纹长裙,墨发精致地挽成流云髻,髻边插着坠着流苏的白玉兰花簪,高贵典雅,如嫡仙入世,正是宋瑾妧恨的牙痒痒的宋瑾姝。
“吓到三姐姐了,给姐姐赔个不是,想着今早在此处看到一池荷花开的荡漾,便来散散步,却不想凑巧碰到三皇姐了”宋瑾姝提着灯缓步上前,嘴角挂着一抹浅笑。
本来在背后讲人闲话该是心虚,但宋瑾妧可没这种想法,一见到宋瑾姝就如同刺猬一般,竖起自己浑身的软刺。
“皇姐?呵,叫的还真是顺口,不过短短几年,你倒是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看着眼前人如炸了毛的猫,一脸恨极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宋瑾姝不由发笑。
“托陛下的福,将瑾姝和母妃接入宫中,给了我们一处容身之所,在这宫中安生立命罢了,三姐姐倒不必如此看待瑾姝。”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本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故意针对你咯。”
宋瑾妧哪里吵的过宋瑾姝,被她一席话堵的下不来台,气的火冒三丈,恨不得冲过去打她一顿。
“五公主,三公主有些不适,奴婢便带三公主先回去了。”
梦芷怕两人闹起来,平日还好,偏生今日大宴宾客,这辰妃如今是皇上心尖上的人,闹起来了,怕是自家主子吃亏,想将宋瑾妧带走。
宋瑾姝不甚在意地笑笑,“姐姐身子要紧,池边石子路多,天黑路滑,你们主仆也没带着灯,不如瑾姝同你们一道回去,正好本宫也打算回席。”
“谁要你假好心,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宋瑾妧盯着那盏琉璃灯瘪了瘪嘴,悄声道。
那琉璃灯是太子偶然得到,宋瑾妧喜欢极了,求要了几回都被拒了,没成想到了宋瑾姝手中,宋瑾妧只感到委屈,眼角一阵发涩,却又不想让宋瑾姝看了笑话,只能强忍着。
“公主!”
梦芷拽了拽宋挽吟衣角,“不必麻烦了,前面便有宫人,奴婢去向他们借一盏灯就好了,况公主打算先行回宫,怕是不顺路了。”
“那瑾姝送你们至前边吧,也便利些。”
对于梦芷的拒绝,宋瑾姝不甚在意,不知是想到什么宋瑾姝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