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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折?”
刚把小推车找出来,云萌就听到剧组的选角导演在对着电话咆哮:“骨折他今天才知道好不了吗?这两天就要有他的戏了,我上哪儿找个黑鹰去?”
挂了电话,他又冲身边的小助理吼:“白鸽呢?白鸽怎么还没到?!”
难怪王哥这么着急上火呢,云萌心想,白鸽和黑鹰都是她们拍的这部电影里的角色名,她记得通告单上都是进组时间比较早的。
小助理无措地回答:“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他……他没接。”
王达业愤愤:“现在的年轻人,都什么毛病!敬业精神哪儿去了?”一边紧皱着眉头开始拨白鸽的电话。
小助理怯怯提醒上司:“今天正门那边修管道,车子过不来,王哥您说,会不会他没找到我们剧组啊?”
这管道修得的确不是时候,车辆一概无法靠近。要不云萌得整个小推车去搬饮料呢。
在停车场装好饮料,她沿着小路推回剧组。一阵音乐声传来,云萌下意识地循声望去。恰逢月桂花开,她透过一树桂枝,看到了一个人。
今日多云,阳光恰在此刻刺破云层洒下来,勾勒出一个漫不经心的修长身影。
这人坐在隔壁剧组的高台布景上,双手撑在身后,仰头望天,长腿懒洋洋垂在台边。偏长的黑发,在脑后垂落,又被风吹得飘起,与背景里的音乐声一般悠长。
花枝错落,恍若画中人。
云萌看呆了片刻,忽地拿出手机,在微信里戳到微信好友“爱一无二”,发过去一个消息:
『谁家聆音远,听风拂过流年。』
发完云萌收起手机,收敛心神——不能再花痴美人了,马上回剧组去!美人再美,也不是她的。只有干不完的活儿属于她。
就这么巧,台下这时来了个熟人!
选角导演王达业走到戏台下方,仰着头,难以置信地向台上的人喊:“是你?!你是白鸽??”尾音拔高到几乎要破音。
台上的人——清陌神君,居高临下瞥了台下人一眼,表情高贵冷艳,撇过头不搭理这个凡人。他今日有正事。
不过,他已枯守良久,那个正在孕育着圣君的女子,怎么依然杳无踪影?他烦躁地在脖颈上一抹,凭空抓了一团什么出来。
“人怎么还没到?你是不是算错了?!”他以人类无法听到的神识问道。
爻爻还没来得及打量一下四周,一听质问就立即辩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它是灵器玄龟爻里生出来的器灵,平时是个长满了白绒毛的球球,像云朵般软乎乎。凡人看不见听不见它。此时为了增加说服力,它腾地变幻成了前主人的老道修模样,学着他口气,装模作样捏了白胡子,文绉绉地否认:“贫道以卜算入道,算无遗卦,从无纰谬,绝无……”
爻爻蓦然卡壳。占人者不自占,它前几任主人有个共同特点——最后一卦都算错了。要不怎么成了“前”主人呢!
噫……
它不由得有些心虚地觑了神君一眼,强撑着把话讲完:“绝无可能算错!”
两个年轻女孩此时从戏台前路过,清陌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放过爻爻,身子略向前倾,眼神锐利地盯着来人看。
云萌看得眉心一跳——怎么感觉这美人盯的不是人家小姑娘的脸,而是在胸腹间扫视?
哇,这是耍流氓还是耍流氓呢?长得美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这俩姑娘是道具组那边的,可泼辣了。她兴致勃勃地停好小推车,想等着听小姑娘脆生生骂人。
女孩子们却似乎并没觉得被冒犯,偷偷打量他,又把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了几句,就手拉着手快活地走开了。
云萌心里轻轻啧了一声——长得美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清陌早已收回目光,脸色阴郁下来:“你算的时辰就是现在了!”他怀着忐忑跟爻爻确认一遍:“那个孕育圣君的凡人女子,应该要出现了吧?”
爻爻好歹跟前主人们学了数千年,知道卦象不明不符时,含含糊糊顺着问卦人的心意说就对了,当即飞快回答:“快了快了!神君大人您一定能见到圣君大人的妈!等圣君大人的妈一到,神君大人就能一直守着圣君大人的妈直到圣君大人出世,助圣君大人历劫完毕!”
这话清陌果然爱听。等那人一出现,就把她抓到……咳咳……请到自己身边,然后自己会看着圣君出世,为圣君铺设一个无忧无虑的一生,让圣君实现愿望,顺利渡劫!他的心脏像藏了一个小雀儿,这时候因为美好的前景而活泼泼地跳来跃去。
心情转好,清陌就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耐心,降尊纡贵地回答了台下的凡人:“我不是你白哥。”他现在附身的这个凡人,并不姓白。
他这么言之凿凿,把王达业给整不会了。他本来是凭着电话铃音认出的人,这会儿被搞得怀疑自我,觉得这人样子的确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