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递去一封信:“老爷,这是从江陵来的。”
江老看了眼信封,缓缓接过,怕是之前派人查探被那人发现了,现送信来警示。
信封拆启后,江老徐徐看过,未曾想,竟是萧案生的报安信。
“嗯...好,那人先不必查了,砚书已找到九娘,想是接触过那些人,他知道分寸,自会去打探。”
“是。”
吕管家应了声,并未离去,踌躇一时又开口问道:“......老爷,最近...木垚,没给您添麻烦吧?”
吕木垚是吕管家的儿子,自小聪明伶俐,被江老看重,送去书院念书了,之后便很少回江府探望。
“啊,他好着呢...等他学成归来,想教书或是想考功名,都随他。”江老看了眼吕管家,又道,“...到时候挑儿媳,你可别太挑剔了。”
“哈哈哈...自然,自然。”吕管家瞬时眉开眼笑,安心地揖了揖手便转身离去了。
入夜,周宅。
久昔和豆芽仍在童颜的屋中逗留。
“...久昔姑娘,社主她...是不是不喜欢我,不愿留我啊...”
从居遥离开后,童颜便跑回屋中难过落泪,久昔和豆芽在一旁轻声安慰。
“...你别多心,戗画不是说了,等到时找到你的家人...你若还是不愿回去,就送你回来。”
久昔轻轻拍打着童颜的肩背,她虽不知戗画为何这样做,但绝不是因为不喜欢童颜,她一定是有其他的考量吧...
“...但是...但是,我...我怕...我害怕...”
童颜的眼泪像是汩汩涌出的泉水,无法抑止,她不愿,也不知怎么去面对...面对卖掉她的人。
“...那...那...”久昔的话仿佛就在嘴边,但却一时没有勇气说出,又过了片刻,“...我陪你去。”
“姑娘!”
豆芽一声惊呼,没有想到自家姑娘会这么冲动...南境...那是...多么远...多么乱的地方。
久昔刚开口时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说出来后,这个想法仿佛更坚定了。
她抚住童颜微颤的手,看着童颜闪烁的目光,更加清晰地再次开口道:“我陪你去。”
正院儿里,戗画平卧在榻上,手枕着头,一双空洞的眼睛像是要抓住天上那道皎洁的月,不让它离开。
“你执意送她走,不曾问过她的意思...”萧案生在正厅静坐时分,而后说着话步入了院中,“...你不怕她,怨你吗?”
萧案生见她良久未应,应是不以为意,又道:“今日那些人,我也见到了,看样子...不过是些下手。”
果然,戗画将视线转向了他:“你们若愿意管,也懒得我动手了。”
见她一副想撂挑子的样子,萧案生顿时觉得好笑,实不知她是怎么做到既认真,又如此好笑的。
“...我不过问你的消息是何处来的,但我想知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这些日子,萧案生未从宅内人的口中探得丝毫关于他们社的消息,想来他们藏得很是隐蔽。
“他们的汇集点,在西南黔州,过两日,我会亲自去探。”戗画微偏了下头,“有何指教。”
“...你是在等...你只带他去?”萧案生其实已经猜到了,但还是想听到她的回答。
“嗯。”
萧案生皱了皱眉,心也略感堵闷,想她应是不大清楚西南的情形,看起来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那黔州,地处西南,对朝廷而言是鞭长莫及,以致匪盗横行,由此也常常是那些大臣们受贬谪的好去处。
“我随你去。”
萧案生语气果决,不容置喙,却见她斜眼看来,明明面无表情却又透出了她尽数的不胜其烦。
萧案生笑了笑,忽变了些语气,似是带着些商量道:“你身手不错,若是对方人多彪悍,虽不至于输...难免吃力。”
谈及此处,萧案生又想起方才的交手,一直很是好奇,现下有机会便不禁发问:“你的身手是同别人学的,还是...自己如何练得的?”
戗画置若罔闻。
过了许久,小米忽从内院窜了出来,慢悠悠地晃到了正院儿,在戗画的榻下溜达着。
戗画看了会儿在榻下游荡的小米,又抬头看向那刚刚从乌云幕布中挣脱而出的明月...
“我还活着。”
翌日清晨。
久昔早早起了身,到正厅坐着,等着戗画。
“戗画。”
见人一来,久昔便忙上前拉住胳膊,但一时又不敢开口,“嗯”了好一阵儿,才弱弱地道:“...嗯...我...我想,我能不能...陪童颜一起去南境?”
“不行。”
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