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忻若
此事之后,状告上官弗的几个丫头被打卖了出去,惠安吃了瘪,老太太与上官晋洪大吵了一架,之后便开始不见任何人。
府中也再无人敢小看这位毫无依靠的长小姐,潇湘苑的要求也一应满足,不敢懈怠。
白日,潇湘苑里来了些人,说要在院里扎一个秋千,还送来了许多女孩子的小玩意,从小到大。仿若是将曾经送过上官卿禾和上官忻若的东西都送了一遍。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可以睡人的秋千落成。
院中那棵凋谢了的老树也渐渐抽出了新芽,只等着春日,便会有一株新树。
原本就空落落的院子里突然间热闹了起来。
上官弗喝着殊月刚刚沏好的清茶,气色也好了许多,整个潇湘苑的氛围也变得轻快了起来。就像是太阳移位之后,原本阴暗的地方见了光亮,散去了那些潮湿的压着人心口的味道。
突然间外面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几个丫头的声音传来,“小姐,使不得,咱们回去吧。”
“给我让开!”
人未至,声先到,上官忻若走进潇湘苑的时候,手里提着个巨大的剪子,围着她的两个丫头不敢动手,只敢一口一个使不得地跟在后面劝阻。
上官弗顺着声音看向了气势冲冲进来的人,这是轮到上官忻若来找麻烦了?
只见她挥动着手中的大剪子,身边的丫头吓得赶紧躲闪开,让开的位置正好看见院中上官弗和殊月。
看着院里摆放着的琳琅满目的礼物,以及没来得及拿进屋里的两个陶瓷娃娃,上官忻若就气不打一处来。
南苏的苏瓷一向闻名,一个瓷窑出来的精品万一挑一,越是小巧精致的东西越是难成。当初自己的那对娃娃不慎被自己摔碎后,自己缠着父亲许久想要一对新的,都被父亲怕被人指责私相授受为名拒绝,如今倒是轻易地为她寻了来。
“爹爹连这个都给你找来了。”
话音刚落,那对精巧的娃娃,当即就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琉璃正要出声阻止,上官弗拉住了她,轻声道:“就当是减负了,你们不是正愁这么多东西该往哪儿放吗?”
上官弗也不出声招待,只想看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上官忻若也不是个只会放狠话的性子,堆砌的礼物当即被她推倒在地,能碎的东西都碎了干净,不能碎的,便要被她亲自踩上几脚。
随行的丫头们想拦又不敢拦,若是惹了上官忻若不痛快,下场可好不到哪里去,可这新归家的长小姐连老夫人和郡主夫人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她们这些奴婢了。
于是只能跟在上官忻若身后,弯着腰一边不停劝阻着,一边担惊受怕地观察着上官弗的反应,生怕自己会因此受到责罚。
“三小姐,这要是让主君知道了,小的们也会跟着受罚的……三小姐,小姐……”
上官忻若路过之处皆被大剪剪了个零碎,丫头的一句三小姐更是让她怒火中烧,在此之前上官家只有两个女儿。
正好看见院中新扎好的秋千,提着剪刀就去了,绳索断开,连接的木板垂了身子掉在空中来回晃动。
“一人做事一人当,事情是我干的,她还敢动我的人不成。”
上官忻若大声地教训着下人,话却是故意说给上官弗听的。
院中的植被胡乱剪了一通,发泄完后,上官忻若也因为力竭终于停了下来,将剪子愤怒地扔在地上。
“上官弗,你可给我听好了,别以为有父亲撑腰,你就可以任意妄为了,只要有我上官忻若在,你就别想欺负任何人。”
上官忻若余怒未消,插着腰不知道是因为累的还是气的。
扫了一眼她这一番做派后的一片狼藉,上官弗哭笑不得,愕然道:“我,欺负人?”
随着她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成果”,上官忻若已冷静了不少,原本支撑她冲进来的底气也瞬间弱了些,但还是理直气壮地像一个只顾发泄情绪的孩子,一心一意要为她口中的两个亲人打抱不平。
“你害得祖母生病,娘亲伤心,难道还不觉得自己有错?府中的这些奴婢怕你,我可不怕你,以后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上官弗将她的挑衅看在眼里,也不生气,若是站在她的角度上来看,她确实是那个气得老太太生病,惹得惠安伤心的罪魁祸首。
随即低头轻笑一声,缓缓说道:“原来你是在为你娘的伤心打抱不平,但我不一样,我是在为我自己打抱不平。如果你娘伤心一次,你便要闹一次,那我这十八年……”上官弗伸出手,故作认真地掰了掰手指,语气也变得重了些,“岂不是要将整个护国公府翻过来?”
“你……”上官弗突然变换的上官忻若一下说不出话,正欲争辩之时。
“忻若!你在干什么?”
上官弗循声望去,上官卿禾突然出现在院门口,像是特意赶来。
“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