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手
陈疏清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这个选择。毕竟这是她的事情,并不想牵连无辜的人。要是那些人发现了她不见的话,很容易就会怀疑到穿着保洁衣服离开的她身上。那样的话,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的保洁就很有可能会被迁怒。
陈疏清不想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拢了拢衣服,推开门,眼神天真无辜,又带着丝丝慌乱,就好像误入繁华都市的小鹿一般。
剩下的就是用这张面孔,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迅速离开这个地方,保证自己的安全了。
可是等陈疏清向大堂走去的时候,她却渐渐发现了不对。整个会所安静的可怕,就好像这不是什么繁华都市里的销金库,而是寂静空荡的深山老林一般。
她停住了脚步,喉头控制不住的上下耸动一下,她本能地感知到了危险的气息。
有非常浅淡的血腥气息隔着距离被她所捕捉,像是什么不详的征兆。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外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太寻常的事情。
是有什么大人物?
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更或者……是像那天一样,这里出现了什么古怪的事情?
诡谲而凝固的寂静裹着冷气向她席卷而来,连呼吸声都消失的空间让人不由生出一种恐惧。
陈疏清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皮肤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本能的恐惧正在血液中流动,继而弥漫全身。
但这寒意并没有减缓血液流动的速度,相反她觉得自己的血液流动的更加快速了。
她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适应这样的环境。
最近的刺激太多了,一环又一环,多到她甚至有一些麻木。麻木到渐渐失去“恐惧”的情绪,甚至因此而兴奋起来了。
那种兴奋感如此让人上瘾,过去只偶尔在她解决极其难以攻陷的难关时,才转瞬即逝地从她的身体里如同电流般掠过。
陈疏清觉得自己大概是有一些疯了,不然为何在发现世界真的在经历着一些巨大而未知的变化时,身体的本能反应竟然是种难以掩藏的兴奋。她甚至能感觉到丝丝缕缕的期待在心底流动。
不,不是完全不害怕的,害怕结束生命是拥有求生意志的生物的本能。
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惧怕”本身似乎也成为了兴奋的一种养料。不断的滋养着那种令人发麻,头皮发麻的亢奋。让它不断滋生壮大,继而难以摆脱。
陈疏清将发凉的指尖握在掌心中,探头向大堂看去。在看清眼前的景象之后,她忍不住身身体绷紧了一瞬。
无它,她面前的这一切实在是显得太过光怪陆离,若不是知道是亲眼所见,她甚至怀疑自己正处于什么科幻电影的拍摄场景里一般。
无数虚幻又真实的虫豸从地面冒出,层层叠叠地冲出然后散开,啃食着一切目之所及的事物,密密麻麻成群,绝对让人一看就觉得头皮发麻,喉头作呕。
本来富丽堂皇、金碧辉煌的大堂已经被这些像从科幻污染片中走出来的家伙们占领了。比起之前那个藏在黑暗中,慢吞吞的、弱点明显,还能让陈疏清有机会救人的家伙,现在面前的这个、或者说一群像虫又明显不是虫的生物可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
可以看出一切事物都是它们的食物,而它们对食物有着狂热的热情,贪婪而疯狂。
陈疏清甚至可以看到一个失去神智的人呆立着,眼眶还冒出数不清的虫豸,多到溢了出来,然后掉落在地面,向她的方向涌来。
比起之前限制颇多的地域性“黑怪”,这些虫子的攻击性明显强多了,移动速度也完全没法比较。
陈疏清果断往回跑。她也顾不得会不会引起后面那些怪物的注意了,直接往周围大喊一声:“起火了,快出去!”算是最后尽自己所能提醒还有机会逃离的人,然后拖着席南就往她印象中消防地图上角落的出口位置跑。
席南毕竟是个男人,对陈疏清来说半托着他一起走有些吃力,但也不是完全做不到。
若是没有了救他的机会,陈疏清一定会果断放弃,但是现在还有带着人一起离开的机会,陈疏清也做不到就这么把他丢在原地了。
她和席南的关系太过复杂,非常矛盾。
席南于他而言就好像一间住久了,也曾遮蔽风雨,互相成就的老房子,即使开始腐烂发臭,产生一同灭亡的想法,又确确实实难以割舍。
对她们彼此双方来说,都是如此。
所以,在估算了一下距离,感觉到身后那让人作呕的虫豸因为声音追了上来的时候,陈疏清还是咬牙带着席南扑出了后门,然后对呆愣在门口的保洁大喊:“快把门关上!!!”
保洁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在看清汹涌的“浪潮”之后更是完全失去了移动的勇气,呆滞在原地,失去了控制身体的能力。
陈疏清咬着牙就要从地上爬起来去关门,但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