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夕
,恐见血光。”
宫中鸟鸣宛若贺钟,一盏桂茶沁了心脾,苍婧听悠悠弦乐斯鸣,看对面女子眉间愁苦着实扰了兴致。
“怎么,不满意本宫给你族亲选的住处?”
萧如丝细眉微敛,装作灿烂一笑,“公主何必试探妾身,妾身就算是把家眷都带出府邸,在这个旬安城不也得要依靠公主照顾。”
苍婧轻抿一口淡茶,神容清静,“你瞧,你这泰时殿多清净。平时夜夜歌舞得盛宠,凤鸾恩转不知天地为何物。怎的今日你这儿没了热闹。”
琴断佳人惊,萧如丝抬眸一眼冷却霜华, “妾身为何落到今日这步田地,公主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萧如丝显得颇有怨结,苍婧懒懒依向几案, “有什么话就直说,本宫不喜欢听人绕弯子。”
“前些日子长公主病好,邀陛下去了府邸,在府内见到了一个人,名叫董彦。”
“哦,”苍婧甩了甩绢帕,不屑一笑,“姑母的新宠,有些本事。怎么,陛下对这个面首如此忌惮?”
“董彦就是孙敖。”
“那又如何?”
“见过孙敖的除了王全就是公主和陛下。陛下认为是公主欺骗了他,孙敖是你的细作,否则长公主府和长寿宫为什么会染上同样的毒。还有那个道士又是不是公主的人。”萧如丝瞪着双目,审视这个极为冷静的皇家公主。
苍婧双唇微微一垂,“你是在质问本宫吗?你认为是本宫故意为之,害你失宠吗?”
朱门粉墙迎艳阳,白玉阶上落英纷纷,吹在案间,缀在雅致的曲衣上。乱花飞溅,二人相坐而望,艳丽更胜娇花。
“公主可知,我算好了一切,我要为他生下第一个孩子,从此我与公主前程万里,眼看就要成了。”萧如丝不甘道。
“你想要,他就想要吗?”
萧如丝惊而凝视着苍婧,水灵的杏目泛着光亮。
“萧如丝,你想要孩子,是在为他争风吃醋吗?”苍婧又问。
几案发出低低的哀鸣,那是萧如丝的指甲刮着木头的声响。可除了这个,萧如丝没有任何回答。
“如果你在争风吃醋,我劝你不要再想后位的事。这样不会有好结果的。”苍婧面无表情道。
“这后宫女子,人人争风吃醋,公主此话何意?”萧如丝一时难解。
“本宫教不了你如何和女人争风吃醋,本宫只能告诉你帝王在想什么。女人一直以为争风吃醋就可以往上爬,可有人想过是谁让她们争风吃醋吗?
就像你,他夜夜欢宠,突然不宠你了,你就觉得失意了。你们以为是失宠,失宠了就去争,可怎不知他是故意的呢?
用女人对付女人是最不费心的方式。他不用再费心对付女人,以及女人家族里的男人。他只需要说几句情话,再给些恩宠。”
“公主的意思是,这宫里连争风吃醋都逃不过帝王算计。”萧如丝一瞬间觉着宫殿阴冷至极。
而苍婧就像看寻常事一般道,“一个权臣之女死于女子之间的争风吃醋,致使整个家族没落,听起来是不是比帝王故意要他们死好听许多,”苍婧又敲了敲案,“你回门将近,他让你失宠,就是要挑起你的争夺之心,替他好好压压皇后的气焰。你要为他冲锋陷阵了,你还为了一个恩宠与本宫埋怨离心,你真是彻底中计了。”
那一声声敲案声让萧如丝惊醒,萧如丝的手紧紧贴着案,十指都发白了,“那么一开始的复宠也是这样吧,我正巧不想再待冷宫。所以他待我算什么?”
有人都道萧如丝以色侍君,以歌舞得宠。亦有人道,若无苍婧,萧如丝又何能复宠。想来想去,原来都不是啊。
帝王的心从来是冷的,不然从前怎么会把她弃之冷宫?
即便萧如丝这样清醒,她还是慌乱如麻。她环顾殿内之物,目光落在了她床头的香袋上。渐渐的,她双眸凝动,快步走去拿下那香袋。
苍婧见此香袋绣着龙纹,便猜到了大半。只是萧如丝仍要亲眼验证,她十指多有颤抖,扯了许久才扯开。
洒落一地的龙延香中混杂着黑紫色的松脂,那显然不是香料中该有的。
萧如丝恍若身处寒天冰地之中,“他说这是他随身的香袋,即便人不能陪我时,有此香袋他亦在我身旁。”萧如丝失神道。
谎言,本应是宫中众人本该习惯的,苍祝用了多少谎言来骗宫里的女人,来骗皇后,以图得到一个不那么失衡的局面。然人心,还是会为谎言所伤。
萧如丝竟然落寞又哀伤,苍婧看了看她,开始怀疑她当初所说的野心,“他说让你带着你就带着,一句话你就信?”
萧如丝强作镇定,“是我疏忽。”
“你疏忽,他可不疏忽,”苍婧毫无遮掩地扯开了一角阴暗事,亦是无奈事,“登位三年,前朝后宫都落在旁人的手里,他这个帝王就像是阴沟里的蜉蝣,命运随时都会终结,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