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路

药铺里，齐老大夫和顾大夫二人正高高兴兴地喝着茶，两人皆感慨这次顾心能化险为夷，算是老天眷顾啊！

正说着，见顾心换了身衣服从后面出来了。齐老大夫高兴道：“顾心，你这次好歹算是大难不死，我跟你母亲说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得去买些好酒来庆祝一番！”

顾心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稍微打理了一下，面上也干净了许多，她走到顾忌面前道：“母亲，齐老一向关照于我，这次又特意去狱中看望，今日这酒不仅是要为我庆祝，更是该好好招待齐老一番。只是要劳烦母亲出去买一趟了，女儿身上风波暂歇，现下出去恐怕要惹得他人闲观了。”

顾忌一听，连连点头，当即对着齐老道：“齐老，我们顾家上下承蒙您照顾，我现下就去买一坛上好的桑秋酒，回来给您老作乐。”

说完，顾忌就忙不迭地出去了。

齐老连空隙都没插上，就见这二人一唱一和地商定了，她笑了，对顾心道：“你平时寡言，没见你这么伶俐过。”

顾心未答话，只是见顾忌离开了，她后退一步，直接屈膝跪在了齐老面前，齐老一愣，道：“…你这是做什么？”

顾心面色严肃，郑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头，道：“齐老，请您允我拜您为师！从此敬您如母，受您教诲，潜心学医，传承师门。”

啊？？

齐老大夫惊得连手里的茶水都撒了出来，她从九年前在山中采药，意外认识顾心以来，曾明里暗里多次暗示让她归于自己门下，可每次都被顾心拒绝了。

她在军中多年，最擅外伤之术，收的两个徒弟却偏偏在此道上薄弱，为此她一直想找一个在这方面有天赋的徒弟，希望将她毕身所学传承下去。而顾心，是她这么久以来遇到过的最好的苗子。她初见顾心时，她虽年幼寡言，却细心谨慎，好学聪明，医术学识方面甚是出众，各个方面都十分符合她的心意，于是她曾对顾心提过收徒之事，却不想被她婉拒。但这西城偏远，人才又少，她难得碰上这么一个合心意的，所以磨来磨去，一晃都九年了，她原本还愁着看能不能在她这把老骨头入土前收到爱徒呢！！没想到！今日突然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来临了！！

一时间，齐老大夫都没敢答应，她觉得甚是突然，“顾心，你…为何突然提此事？”

顾心深深地看了齐老一眼，“齐老，您是军中医官，顾心希望能继承您衣钵。”

“什么？…为了这个？”齐老又惊又怒，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顾心道：“你现在来拜老妪为师，就是为了官职？？”

顾心知她此话定会惹齐老寒心，但她却不能不说，“齐老，这些年来我一直受您关照，心中对您一直是敬之爱之！顾心不想欺瞒于您，我之前不愿拜师，不过是觉得军中靠近权势，我只是小小的一介平民，不想牵涉其中，为了明哲保身，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您。可是，今日您也看到了，若不是……侥幸，我早就蒙受不白之冤被冤死了！！顾心不是读书人，做不到入仕为官，但作为医者，若能谋得一官半职，在这西城内，也算是一份立身保障了。齐老，您最擅外伤之术，顾心本就向往许久，只是现在除了学医之心，更多了一份生存之心。顾心请您谅解，我不是存心让您失望！”

齐老既是愤怒又是痛心，顾心选在这个节骨眼来拜师，又来明明白白地说出了她的打算，至少对她这个师傅是没有半分欺瞒的。可造化弄人啊！她本是看重顾心医术之心纯净，又一点就通，将来必学有所成。却不曾转来转去，让她下定决心的到头来是一官半职的前程。

她甚是无奈，问道：“学医重在专一，你若汲汲营营，与老妪初心违背，我又怎可收你？”

“齐老，顾心本想安稳一生，醉心于医。可我是顾家长女，本该撑起顾家门楣，护住一家安宁，可我没有这样的本事，未来也不一定有这样的本事，但我好歹要争取一番。齐老，请您安心！顾心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更不会汲汲营营，也不会忘记医者初心，顾心只是希望能在您门下有幸得到自己的一番天地罢了。”她向齐老一字一句保证道：“尽人事，听天命。”

齐老沉默良久，才问：“顾心，你可是真心诚意拜入老妪门下？”

“诚心可鉴，不敢欺瞒。”

“记住你今日所言。”

……

一晃接近一个月过去了，顾心从牢里出来后就未再有过林惜寒的消息了。她有时都在想林惜寒是不是放弃了？毕竟她二人门第相差甚大，不知他能有啥法子可以让这门婚事结成？

当日她拜齐老为师，一方面是为了顾家，一方面也是因为林惜寒之故，若此事真的成了，虽说男子出嫁后以妻主为天，但西城天高皇帝远，掌势的也就那么几位，林知县在这西城内绝对是可以排得上号的，林惜寒又是她家独子，她上次随母亲去时，见林知县甚是宠爱她这位儿子，自然林惜寒的倚仗不小，再加上那位林公子看样子就不是一个能吃亏的人，她虽不想事事以妻主地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