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他在周末出现在寺院的院子里。
她只是看到他出现。
她都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和回复。
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靠近。
他像一股风那样靠近,很快就又带着那个背影离开了。
她看着他来了,接着又看着他走了。
后面的一周她又看到他来了,接着她又看着他走了。
她的眼眸低垂着看着地面,她的余光看着他出现在院子的那个角落里。
他只见她冷冷淡淡像个无事小神仙那样在那里扫着地。
她冷眼旁观地看着他出现,一点也没有靠近。
任谁经历过这一番像戏剧一样的人生,或许都会像她这样如同一个看客那般不动声色地理智地面对这个世界。
于是现在的她只是冷眼旁观地像看一场戏那样看着这个世界。
她只是不想像以前那样即使知道不长久却也相互表演。
同时眼里也看着站在角落里的此时此刻的那个他。
她在经历过一无所有的濒临死亡的体验后,再看周围的人也不过都是相同的生命而已。
家里的变故发生后,还是落井下石冷眼旁观的居所数。
有一两个人来关心,可连那一两个都不见得全然是真心。
她的伤疤被撕裂,很多时候她只是没有感情的机器而已。
所有人在那一刻开始,在她的视线里都只是活着而已。
所有的日子没有好没有坏,情绪上似乎也变得没有喜没有悲。
小时候她的感情总是大起大落,随着成长在经历一次次落空之后渐渐变得没有大起大落。
慢慢趋于平缓。
慢慢抚平。
过多波澜的情感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多情不是好事,感性不是好事。
无情还能够包容对这个世界满怀期待似乎才是好事。
他站在那里没等到她便走了。
第一次她看着他走了便笑了。
她在那里等待着他自动离开,犹如期待着生命里的其他人的离开那样。
走得好。
最好就是一个人都不出现,只剩下一个清清静静的寺院才好。
现在的她像一只刺猬那样满身的伤,其他人的靠近只会被刺伤,她和其他人保持着距离,距离虽然离得远却是最大限度的善良。
她的眼底在笑。
笑容消失在他下一次出现在寺院时。
这可真是个顽固的人。
可是这种顽固竟这个人的美貌之中被她差点原谅。
为此她看着那个身影陷入了深深的无语。
她的眼眸微微颤抖,这个男人不会喜欢她吧。
这才会像这样毫无缘由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
转而她又轻笑了一下,那他真的很可怜,他不仅看人的眼光不怎么样,爱情也没有什么结果。
她的余光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的出现和离开。
但是他也只是冷眼旁观地看着她。
他或许是没有什么别的想要去的地方。
他来这个地方或许只是看看她过得怎么样从而来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
毕竟以前打发时间的方式是听出现在媒体中的她在那说话。
现在一时半会听不到人说话了有一些不适应。
她的那个声音安静下来,好像就没声音了。
其他人的声音也不太有,又或者是他听不到。
因而他一时半会有点不习惯这样没有着落的安静的生活。
他一打开广播或是采访忽然都变成了千篇一律的话语。
如同世界上少了点什么一样。
以至于现在他只能站在寺院门口试图许愿,试图让那些声音再次出现。
如同许愿心再次被安定下来那般站在门口等着那种声音响起。
但是他也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不愿意靠近,仿佛再靠近一步都算是一种卑躬屈膝。
他的自尊会受到损害似的。
只不过这个世界有时候太没有意思,他折腾了个遍,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再很有意思。
一切仿佛都是这种一尘不变地沉寂和千篇一律。
一个人的忙与不忙不是由事情的多少决定的,而是由事情的经济程度和对时间的规划决定的。
事情的轻重缓急安排在人生里,如何的忙算是忙,生命中做任何事情不都要不是为了打发时间,做想要去做的事情算不算是对时间的合理安排和利用。
他站在门口的时候或许是另一种忙碌。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他站在那里一天她看不到,两天她看不到,那么第三天第四天再看不到也都没有关系。
有人会出现一次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