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衬得她温婉亲切，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难以靠近。

李正东已经离开日本，走前跟顾森意味深长的道一句，老板知道了。

知道什么？

顾森哪件事没让他知道，就是知道什么。

脚下的冰层有多厚，谁也不知道。但顾原森突然说出那句话时，那种害怕被他责怪不谅解的心情，顾森知道。他不喜别人替他做主，这是顾森十分知晓的一点。罗臻进永森的那件事，顾森还是无意从顾原森的手机里看到，只因有次他正在洗澡，容川的电话打来，那堆短信里就有顾衍中的那条劝告。她并非有意去看，只是容川的设计图以短信的形式发来，她手指不受控制地点了进去。

难得他为了自己，被迫接受了一些，她也愿为了他，甘心承受被责怪的风险喊来蒋经平。只是不愿他那样难过，不愿他那样痛苦，有个可以抚慰的人就在眼前，仅此而已。

“我知道平叔会来，是你联系的他。”

他双手插兜走在顾森的前面，高大的身影在漫天遍野的雪白里格外挺拔。他微微侧头过来，轮廓分明的面容，有着一丝令空气都寂静的柔软降落。

“我虽不想让他来，可是森森，谢谢你。他真的来了，我很高兴。”

然后他意外停住脚步，回身面对她。他握住她两侧的肩膀，神情从未见过的认真。

“接下来，就只有你我。不会再有人打扰，我不会再去管永森的会议，我要在这里好好与你度过一段时光。接下来，请你自由的，快乐的，忘却所有烦恼与我一起。等走过这里，我会带你回去，然后正式的，让你成为顾太太。”

他这样直接平静地述说，顾森没有准备。她怔怔立在原地，心里没有底气的重复道：

“……顾太太？”

他没有笑容的点头，只是柔声问她：

“森森不想嫁给我么？”

顾森蓦地无言，片刻后她说：“你认真的？”

顾原森回：“我说过，我想了很久。上次不是试探，是想提前知道你的反应。哪知道你傻傻的，根本不相信。”

如何让人相信？

这是顾森心底的声音。

她摇头，轻笑着回道：“……我只是觉得不真实，像梦一样。”

“那就让梦真实。”

他牵起她的手，温度传来的那刻，他的话也落在她耳边。

顾森没说话，同他一起缓缓走着。他的手很温暖，顾森静静感受着那温暖，慢慢回道：

“Wilson……我心里没有底。”

他笑了，牵住她的手随之握紧。

“不用担心森森，你只要站在我身边，只要一直握紧我的手，所有的都交给我。不要怕，我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我说过，我会是你的港湾与避难所。这一次，你一定要信我，信我要与你在一起的决心，谁也不能阻止。”

眼看他把话说到如此份上，叫顾森不答应不行。但顾森没有如他所愿即刻答应。她停了脚步，任他牵着，眼神忽然生了距离，话语也随之而出。

“……Wilson，我这个人认死理。一旦你娶了我，你便不能后悔，否则你我一辈子都不要再见面。现在，你还有反悔的机会，你想清楚。”

见他同样认真地听着，顾森深深呼吸之下，继续说道：

“这里是北海道，不是C市。你我终究要回去，婚姻不只是你我两个人的事。你有你的家庭，我虽孤身一人，却知道与你在一起的路会布满荆棘。我不害怕，我只是担心你，你若没有足够的信心与魄力，你娶我，只会是最错误的决定。”

顾原森想不到她还会有这一番言论，看她眼神坚定，语气更是坚定，不由得他怀疑道：

“你会离开我吗？”

顾森垂眸，低笑：“我不想。说实话，我心里认定了你。”

顾原森不解：“那你怕什么？”

顾森抬眸：“怕你一时冲动，等你清醒，我就完了。”

她究竟在犹豫什么，在怕什么，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在他人面前，在蒋经平面前那般坚定无畏的她，在顾原森真正提出要结婚时，她却无端起了退却之心。内心深处终究胆怯与懦弱占有一席之地。以往决心坚定往前的意志，在大梦要实现时竟跟胆小鬼一样上不了台面，着实令人感到可恨。那种相信他就是命中注定，却不敢轻易嫁给他的矛盾心理，她为之久久忐忑不已。

顾原森问：“那森森怎样才相信我不是一时冲动？”

她目光跟着看向远方，那里一片静澈。也许她内心也需要一片静澈之地好好思想一下，是否他真的值得她不顾一切。她爱他不是虚假，想要与他一辈子的想法也是真实，可倘若他的表现差强人意，她便不得好死。继顾淮与丁美格之后，她再没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分离。

所以她回：“等回了C市，回到永森，回了顾家，在那些爱慕你的女人当中，你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