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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公子若非锦衣华服贵气逼人,老朽还真会将公子当同道中人呢!”
“萧老伯说笑了,小子怎敢和您相比!”叶逍遥谦逊道。
“选好了么?”萧老伯问道。
“就要这柄!”叶逍遥指着图册上最后一柄剑。
“你呀,真是好眼光!居然选中了它!”萧老伯既是诧异又是惊喜。
“有什么不妥吗?”叶逍遥疑问道。
“妥,七日之后,还请叶公子前来取剑!”萧老伯笑道。
叶逍遥拱手拜谢,萧老伯亦回礼。
待得叶逍遥走远几步,突闻萧老伯叫他。
“叶公子,莫要辜负身边人啊!”
叶逍遥点头回应,在萧老伯的脸上看到祝福,他不明白为何萧老伯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再度拜别后,他要去寻找全城最好的木匠,为他祖师所传的黑剑配只剑鞘。
毕竟这黑乎乎的剑,怎么看都寻常,不衬衣衫,拔不出鞘的剑,再配一副剑鞘也成。
与铁匠铺不同的是,配剑鞘的事进行得很顺利。
随意寻了家店铺,便看中一道剑鞘,古朴玄色,与手中剑十分相配。
店主殷切,还将剑匣相赠,这让叶逍遥颇感愧疚。
难不成,江都府主知晓自己欲做何事,早已许以便宜?
但学徒却说,得物是自己师父闲来无事雕的玩意儿,只待有缘人。
叶逍遥不想吃人白食,于是硬拉着小学徒到路边的酒馆里喝酒吃菜,付了整整三年的食资。
一出手,便惊呆了上菜的店主与看戏的食客。
同样被惊呆了的,也有西街寻找阮姑娘的剑秋。
此时他已进入昨日未曾踏足的内院,在如山般的书海中仰头,瞠目结舌。
“青莲姑娘,这便是你的藏书?”剑秋惊叹道。
“这算什么,要是我将你带到我阿爹的院子里去,你就不会觉得这里的书多了!”
阮青莲人如其名,出落得如莲般净洁,粉扑扑的脸上挂着纯真的笑意。
忽而,她指着书堆旁的大堆盒子,蹙眉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要不是看在小豆子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理你!”
阮青莲这般动作,任谁看都知道她有些薄怒,但在剑秋的眼里,却别有一番风情,看得他如痴如醉。
“喂,你快说啊!要不然我不理了!”
“啊!”剑秋回过神来。
“你刚才问我什么,我没听清!”剑秋急忙道。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小傻子!”
“我叫剑秋,剑客的剑,秋天的秋!你若高兴,随便喊我就成!”剑秋傻傻笑道。
“这姓氏?你家祖上是铸剑师?”阮青莲问道。
“我不知道,小时候父亲没告诉我,我问向伯伯,他也不是很清楚!”剑秋答道。
“那可惜了,这个月十五的时候,江都城要办一场评剑大典。”
“我还以为你是哪家的铸剑师,要到我来这儿来,借剑谱呢!”
“我不是铸剑师,我过来就只是想借阮姑娘家的藏书看看,绝没有别的心思!”剑秋脸不红心不跳,撒谎道。
“真的吗?”阮青莲一脸狐疑。
“可能,还有那么一点别的!”剑秋突然脸红道。
“可我这院子里除了书,就没有什么宝贝了啊!”阮青莲皱眉沉思道。
“阮姐姐,你不就是个宝贝嘛!”
小豆子不知几时来了,躲在门后,正嚼着剑秋送的冰糖葫芦。
阮青莲闻言,脸颊霎时红透,边逃边逐着小豆子,“你个小丫头片子,胡说些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追逐之态,看得剑秋心花怒放,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一颗心竟会真正地长在她人身上。
“书上不是骗人的!”剑秋内心狂喜。
待得两人追逐后,阮青莲双鬓微湿,倚歇在庭柱上,剑秋将一抹丝巾从锦盒中取出。
“送你的,用吧!”
剑秋眼神澄澈,如一汪清泉,阮青莲轻取,斜首浅笑,似那壁画天女。
“我,我明日再来看你!”
剑秋受不住那样灼热的眼神,痴狂着奔逃出去。
“真是个小傻子,不过,我也真喜欢!”
轻语软,剑秋无缘听见,可缘既起却不会轻易落。
夕阳西山,人间又到夜幕时。
此刻,那江都府主新邸之处,灯火已燃,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