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知于你们?我替她顶替过错,皇后娘娘允我一诺。”
程岱渊闻言与方由汜对视一眼,各怀心思地凝眉沉思。
气氛空前凝滞,谢驰衍实是受不住这些难堪,被沈云疏打骂也好过于此时的冷言冷语,伸手囫囵着揉揉头发,嚷嚷道:“此事是我之过,无可辩白,今日我便在此立誓,日后若再欺骗于你,我愿万箭穿心而死。”
见沈云疏似有动容,谢驰衍接着说道:“昨日实是紧急,来不及细细解释,以后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有事尽管开口,我若不允,你拿剑刺我便是。”
如今想来,昨日混沌摊上的谢驰衍本就反常,向来直来直去的他何时习得计谋,他昨日行事过于聪慧了些,自己竟毫无察觉。
如何与一无甚心计之人见气,沈云疏一口气泻得厉害,只得横着眼望着谢驰衍道:“望你记得今日所言,别有下一次,否则我便不会如今日般和气了。”
谢驰衍见沈云疏消气了,提起酒壶斟上一杯,陪着一张笑脸道:“记得记得,不敢相忘。多饮些,我亲自挑选出来的,必不叫你失望。”
眼见沈云疏并未不好说话之人,周千愉忙觑着她的脸色开口:“我也绝不再欺骗于你,我若再如此,便叫我……”
“公主慎言!”
公主之躯断然不可如谢驰衍般胡言乱语,沈云疏神色立变,几与方由汜同时出言制止。
周千愉闻言怔愣一瞬,约莫着自己也知晓不应如此,思量一番方才继续道:“便叫我姻缘不顺。”
语罢眼神若有若无地飘向程岱渊,沈云疏本就看着周千愉,见她如此神态,还有何不知。
倏地想起进学第一日,自己上前向周千愉见礼时,她也是这般眼神飘忽,那时还以为她担忧被方由汜听见受罚,如今看来看向之人该是程岱渊才是。
不经意间探得少女心之所系,沈云疏侧过头权当不知。
虽同在长右书院进学,同为同窗,然出了书院,公主仍是公主,既周千愉话已至此,便不应不依不饶了。
沈云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朝着周千愉说道:“望公主莫失言。”
周千愉是少有的出身尊贵却仿若不觉,与她相处这些日,从不以己为尊,不愧能与谢驰衍这等不拘小节之人相交。
见沈云疏似是不再计较,整个人都松快下来,拈起一块栗子糕,小口吃起来。
沈云疏侧头望了程岱渊一眼,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稳稳地坐在桌前。
“你竟无话可说吗?”
程岱渊似是有些疑惑,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开口道:“我吗?”
沈云疏挑眉望着他不语。
程岱渊为自己斟上一杯酒,方才冲着沈云疏笑了笑,开口说道:“此计非我所设,你并非替我受过,我也并未欺骗于你,不知说些什么?”
“那你为何坐在此处?看戏吗?”
程岱渊长长噢出一声,状似被点醒般说道:“我确不知晓我为何坐在此处,经你一言方才知晓,原来是在看戏。”
方由汜清清嗓子正欲开口,程岱渊笑笑,正色道:“我知情,未阻拦,是为同流合污,你代人受过,归根究底乃为金桂园出头,我该相谢于你。五公主所提之事你不妨考虑一二,于你并无妨害。”
沈云疏嘲讽着开口道:“我竟不知我竟如此紧要,何故硬要拉我入伙,况我于行商一事并无所长,不愿掺杂其中。”
方由汜转过头盯着沈云疏道:“此事乃五公主提议,我们皆有愧于你,遂并无异议。”转过头盯着面前的酒杯继续道:“我们虽称不得骄奢淫逸,但也皆出自钟鸣鼎食之家,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大可不必行商,金桂园也并非仅仅是金桂园。”
竟是暗藏玄机,沈云疏略略忖量,直言拒绝道:“既然如此,我更不便参与其中,我不知你们谋划,贸然掺杂其中,岂非被吞得一干二净而不知。”
谢驰衍见不得你来我往语焉不详的样子,直言道:“我们知你心中所思所想,今日也是告知于你。金桂园乃传递消息之处,五公主可从中获取利于太子殿下的消息,我想得到宁州方向的消息,你大抵也有想获取的。不急于一时,你可多加考虑。”
“若确如你所言,我愈加应当远离诸如此类,父亲不在身边,我实属不愿掺杂任何朝堂谋划与纷争。”
方由汜转头凝视沈云疏,一张一合间,嘲讽之意尽数散来:“你莫非真以为自己不闻不问,便足以置身事外吗?我竟不知你如此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