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
晚饭时间,金玉慈在食堂打了饭走进病房,一进门就看到蒋舒白正怒气冲冲的盯着她。 “干嘛?” “你去净法庵了?谁让你擅自行动的?”蒋舒白声音虽然不大,但明显听得出他在压制着怒意。 “你怎么知道?对,你怎么能不知道?你一直都在骗我!”本来还想瞒一瞒,面子上能过去,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金玉慈的阴阳怪气让蒋舒白更火大,他本来正半躺着,这会儿直接坐了起来,却牵扯了腰上的伤口,疼得他“嘶”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呀呀呀!伤口被扯着了吧?”金玉慈忙迎上去扶着蒋舒白的胳膊,她掀开衣服看了看,松了口气,“还好,没流血。” 蒋舒白捂着伤口躺下去,脸色依旧难看,他喘了几口粗气,这才责备道:“我且只问你一句,我们认识以来我害过你没有?” 金玉慈想了想,摇头。 “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吗?” 金玉慈又摇了摇头。 “我说过我们之间不要互相隐瞒,因为我们是休戚与共的,对吗?” “嗯。”金玉慈被蒋舒白的样子震住了,但心里不服气,反问,“可你不是瞒着我呢吗?是你先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协议。” “因为既然休戚与共我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蒋舒白道,“更何况我并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找金容儿,你的身份是假的,名字是改的了这些我都知道,只有你为什么改姓金还非要找她的缘由你从没告诉过我!” “那你也没问过啊!” “问了你会说吗?” 病房安静下来,两人陷入僵局。金玉慈回忆了种种过往这才意识到蒋舒白知道的事都是他自己查到的,他每次都能算准,无需交待更多。这其中更重要的是,蒋舒白的的确确没有逼问过她。 每一次聊到那些“不得了”的隐秘,都是蒋舒白推测,金玉慈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而蒋舒白却坦诚的告诉金玉慈他的隐秘与他的计划。当然,蒋舒白毫不介意是因为认定金玉慈不可能说出去,她不敢。但她却顾虑重重,从未提过蒋舒白覆盖之外的事。 “你不说,我不问,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告诉我所有的一切,因为在我看来我们可以彼此坦诚。”蒋舒白的话音里既有生气竟然还夹杂着一丝委屈。 又进入了第二轮静默,金玉慈感到挫败,还有点点丧气,一直以来无论在高尹镇还是太苍城她都头脑灵活、言语利落,每件事每句话都直击要点,可怎么在蒋舒白面前她总是败下阵来? “行吧,你赢了。”金玉慈负气坐下,沮丧地说,“可能是我错了,不该怀疑你。” “行吧?可能?”蒋舒白又火了,再次想从床上翻身起来,被金玉慈按住,他简直大无语,拿起手边的饭盒举起来,半空中又停住,还是将饭盒放了回去,生气道,“要不是我提醒过净慧,她也有意放了你,你这会儿尸首都不知道埋哪了!” “为啥?” “别问我!不想说!你都没觉着自己错了!”蒋舒白躺回床上,生气的翻了个身。 “你不说我再去找她!”金玉慈说着就站了起来。 她的手被立刻抓住,蒋舒白将她的手捏的生疼,金玉慈甩开他:“你是属螃蟹的吗?你那是手还是钳子?” 一时间两人大眼儿瞪小眼儿,都没憋住,一起笑了起来。 “走啊,你走吧。”蒋舒白嘴里不饶人,但嘴角带着笑意。 “你说实话,我就不走了。”金玉慈坐回到床边,嘴里咕哝,“其实我很信任你,所以才会对你瞒着我特别生气。” 蒋舒白凝视着床边坐着的女孩子,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咳咳。”蒋舒白打散自己的胡思乱想,他小心坐起来,揉了揉金玉慈的头,语态平稳,“金容儿很复杂,她的身边不光有商会,有邵家,还有其他人。” “就因为她手里有军符?” “不光如此,邵世勋最后的五年是跟她在一起的,老头子说了什么安排了什么事只有她知道,老头子非常依赖她,自从老头子病重卧床,所有需要定夺的事都要过她一手,老头子的任何决定也是她代为通传,说来也奇怪精明如狐狸般的邵家掌门人,所有的事只要背着金容儿就一句都不给别人说,大事小情只有她在老头才开口。邵家内外的人都说金容儿是邵家的慈禧太后。” “这么厉害?和大姐一点儿都不一样,大姐要是有她的手段早离开山窝子重生了吧?”金玉慈念念叨叨,见蒋舒白好奇,她也不再隐瞒,原原本本把自己跳车后的经历告诉了他,“我欠大姐一条命,我发誓要帮大姐找妹妹,一开始我以为会找到一个生活凄惨的底层女孩儿,可没想到她根本不用我来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