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涩
迷不醒几天。”
她盯着2010字样表情不自然,漆黑眼珠在眼眶转了一圈,娓娓道来。“那时候突然期中测试我低血糖一紧张就晕倒了,可我这几年再没这样。”
顾泽眼底疑惑更深,语重心长地解释。
“江小姐,表面没有症状不代表治愈,有可能只是选择性遗忘。”
“我还能做点什么吗。”她擦去眼角眼痕。
顾泽飞快写下药方递给她。“试着放松。”
她拿过药方拎包离开,走到垃圾桶前准备把戒指扔掉。
“顾医生,外面有人找你。”护士长热情地站门口敲门。
忽然,门口出现三个年轻人,无一例外拖着东西,后面跟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江映晚下意识想避开,手臂竟被抓住。
老人惊喜喊出来,“小泽,我记得这个小姑娘,我们前几天刚到榕城,公交车上她好心给我们让座呢。”
顾泽顿时眼神一亮,眉梢带着少见的愉悦,感激地看向江映晚,“原来你们见过啊,江小姐,那天谢谢你,我的奶奶少有回榕城所以不熟悉路。”
江映晚回头看她,浅灰色棉麻长裙,头发花白却打理得丝毫不乱,拎手工编制小包,衣料散发极淡草药熏香。
确实是那天的老人,便坐回去。
几人简单的寒暄后,老太太注意到桌上的病历,抬头好奇看向江映晚。
她无暇奶白皮肤,一双琥珀色眼眸微圆,除身材略显单薄根本不像有问题的人,急忙问,“小泽,这小姑娘怎么了。”
“外婆,病人隐私”顾泽公式化回答,甚至用书把病历本盖上,不给她丝毫偷窥的机会。
她看顾泽的行为冷哼一声。
江映晚见状,唇角勾起一抹明艳笑容,指着头部解释道:“外婆,我身体挺好的,就是最近天热吹太多空调,不小心感冒了。”
“也是,你们年轻人就贪凉,小泽小时候也吹空调感冒发烧好久,我们都怕他熬不过来,他可是我们老顾家的独苗苗。”
“独苗苗?”她疑惑重复,几秒后才想起那天在餐厅女人说的话。
“对啊,顾家三代单传呢,我让他父母添个小外孙女都不行,不过以后应该有好几个曾孙。”老太太望向顾泽,开心地眯起眼。
顾泽脸色顷刻间煞白,本昂首挺胸的脊背也心虚收缩,缓缓开口道:“外婆,这事还早呢。”
“你27岁了,我在你这个年龄都生你妈妈了,小泽,个人问题上你可不能犯浑,外婆就你一个外孙。”老太太不依不饶,对这个优秀的孙子她有一百个信心。
顾泽无奈连连点头答应。
“对了,江小姐结婚了吗。”
她沉默几秒后淡然一笑,“还没有。”
背地里亲手将病历单拽出一道道折痕。
“可以开始张罗了,谈几年恋爱,磨合一年,就好几年了,时间还是过得快的。”老太太自来熟拉过江映晚的手,以过来人口吻劝导她,又转头嘱咐顾泽,“小泽你可得给江小姐认真治疗。”
“嗯。”顾泽看向江映晚,眸光如顽石坚定不移。
很快,老太太又念叨起家里的事,顾泽继续接茬,祖孙两温馨又和谐的画面,正好落到江映晚眼中,她觉得眼眸再次酸涩。
“没什么事我就先”她拎起包打算离开。
老太太像想起什么,指着带过来的箱子,“我本来带了荔枝,你不能吃真的太可惜了,这样吧,下次请你来我们家荔枝园随便吃。”
“嗯,谢谢。”她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些,听不出异样。
……
夜晚。
江映晚躺床上盯着空白天花板,月色冷光影射在她颓然的脸上,浓密长发散在裸露的肩头,枕边早就润湿一片。
她痛苦地捂住胸口,咳嗽几声。
打开小夜灯,从枕头下拿出病历报告,手指温柔地抚摸子宫影像图。
顾泽解释,之前因为身体羸弱引产导致子宫内膜变薄,现在精神紧张内分泌失调,日后怀孕的几率非常小。
窗外一阵冷风卷起薄如蝉翼的纱帐。
她摸着平坦光滑的小腹,曾经有个小生命乖巧懂事,在她肚子里一点不闹腾,没想到短短三个月就消失了。
“囡囡,妈妈不是故意不要你的。”她闭上眼喃喃自语,眼角划过数滴清泪,“可是我不能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