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修
确来说,是一张纸。”
那天他在整理以前的旧物,看着有没有什么可以处理掉,偶然间发先了一堆旧书 。
全都是教材。
他当时高中毕业怎么没卖掉?
他随手翻了翻其中的一本化学教材,却在里面看见了一张信纸。
粉红色的信纸在时光的流逝下竟然还没有褪色,是聂冠卿一直以为曲珮喜欢的亮粉色。
聂冠卿翻过空白的信纸,发先另一面上面写了一行字。
熟悉的字伴随着熟悉的记忆在脑海里倒带,他才想起来,这是当年曲珮在他离开的那天送过来的那堆书。
他一直都觉得曲珮的字是他见过最标准的楷体,这张信纸上的字便是如此,蓝色墨水在粉色的樱花信纸上是如此亮眼,带着很久很久以前少女的心悸映入他的眼帘。
聂冠卿,如果为了这里的某只小乌龟,你愿意回江城吗?
没有署名,但是聂冠卿第一眼就知道这是谁留下来的。
那是女孩曾经小心翼翼夹在书里的,不希望有人发现,却又心怀期待有一个人能看见。
那是所谓青春最不能缺少的一万次回眸,一万次心动,但却突然发现终将要错过于一个十字路口后,改变了自己本来表现出来的冷淡与安然的性格写下的一句隐语。
那是一种那时候少女人生中,所经历过的,最为孤独一掷的心情。
这是她曾经以为不会被聂冠卿发现,可能会被有朝一日丢弃在垃圾站,不会再有结果的东西。
曲珮下垂的睫毛扇动了一下,曾经那些心事又浮现了上来,曾经她以为快要遗忘的那些过往好像又依旧历历在目了。
那些在萤火小路上的心动,在夏天的风吹过时觉得岁月静好的心悸,在校园一叶知秋时的仓皇一瞥,在偌大雨声里开辟出来的一小块天地时的欢愉……那些所有在青春时无法得到适宜表达的心情,于此时此刻,都得到了彰显。
她从来没有忘记,只是她觉得有些事只适合收藏,没想过只是聂冠卿的一句话,让她瞬间回到了曾经走过的那些名为青春的道路。
看着曲珮久久不曾言语的表情,聂冠卿的心情不能说不安,只是说是七上八下,生怕曲珮一句话就给他所有的臆想判下了死刑。
你给我的所有东西我都保留着,包括那堆早已泛黄而无用的书。
当我高中那些年缺失生活的信念的时候翻开了很多你曾经给我的东西,却偏偏遗漏了一张信纸。
如果没有看见的话,聂冠卿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和曲珮坦白这些。
他们都长大了,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懵懂的少男少女了,彼此未说出口的话都带这些心照不宣的意味。
他和曲弦也一直保持联系,很多次都旁敲侧击问过曲弦曲珮有没有谈恋爱,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
还有曲珮不经意间表现出的那一点点算得上特殊的“待遇”,都让他能高兴却猜疑很久,如今当面说开,在光天化日之下直白地摊开他的心事,虽然觉得不安,但是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埋压得很深的心事。
聂冠卿的这种紧张的情绪出现得实在是离谱得很,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情绪了。
他年少是带着少许的轻狂,但特别是母亲的病重后他那一夜的成长,和这几年当兵的经历,他已经变得很收敛锋芒了,体会紧张这种情绪感觉已经是很远很远的事了。
聂冠卿看曲珮没说话,短短一点时间内心路历程也是九曲回肠。
优柔寡断不是他的性格,但人的一生难免会遇到软肋,曲珮是他为数不多,蕴含在时光里愿意珍藏的美好。
“曲珮,如果我的回答是愿意呢?”虽然咖啡厅里开了空调,但是聂冠卿掌心还是出了汗,他有些紧张而又期待地观察着曲珮的表情和动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弯着眼,笑容温柔,语气平淡,像是在聊家常。
曲珮沉默了一会,低头喝了一口白桃乌龙,抬头的时候才觉得今天的阳光过于耀眼了,今年的蝉鸣也格外聒噪。
聂冠卿没想到曲珮会怎么回答这个本该是很久之前就应该得到回答的问题。
他其实都不太敢想象曲珮如果以为他看见了这封信,却选择无视后的心情,他不会去改变曲珮现在的意愿,他只是想了解,现在的曲珮的那些想法。
他坐在座位上静静地看着曲珮,于是便注意到了他刚刚一直忽略了的曲珮小巧白皙的耳朵上的黑色耳钉。
一白一黑造成的冲击感是巨大的,因为曲珮只能称上细微的动作,曲珮耳边本就摇摇欲坠的碎发彻底宣告缴械投降,零散地散落在耳边 ,构成了散乱美的图景,别有一番滋味。
在曲珮的视角里,便是聂冠卿措不及防地开口:“耳洞什么时候打的?”
曲珮才想起来她耳朵上和聂冠卿“同款”的耳钉,突然觉得耳朵莫名有点烧,她微微偏了一下微扬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