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允柔心里乐开花,上月郊外与一群世家武将的小娘子比试射箭赛马,广林王府王琦一把轩辕弓箭箭直中靶心。那张弓准头好,箭支也是用上好桦木做的,在正月时允柔在街上兵器铺子上一眼相中这张弓,还没求得母妃给她买,已经落入王琦的手中。
赛场上跟广林王府的小娘子们斗起来,即便是后面赛马赢了,心里还是不痛快。
母妃说她自己箭术不精,还赖手里的弓,也不惯她的脾气,不给她买新的弓箭。
去求父王,纳兰闻染一听是为了跟王琦争个高低,也是不同意,还叮嘱她少跟广林王府的人置气。
今日拿到了七两金子,下回“大掌柜”拔个头筹,再贴上自己存下的月钱,怎么也该买一张新的弓箭,下回赛场上杀杀广林王府的威风。
送王婉儿上马车,允柔颠一颠手里的两块小金子,一蹦一跳的进门去。
每年春夏时节,各地地方官员上京述职,苏州知府年外体衰,经不起长途奔波,近几年一直由花岱延上京代劳。
肖大婶提早赶到苏州,搭着花家的马车一同上京看婉儿。
有远客到访,卓府大厨房又起炊烟。
中午子峻放课回来,在杜南秋和肖大婶打了一套枪法,赢得连连夸赞。王婉儿看出子峻衣袖又有些短,这是去年冬季比着身量放大一寸新做的,没想到还是小了点。
子峻刚来的卓府时候与卓昊差不多高,这大半年里蹭蹭蹭的长,如今已比卓昊冒出半个额头。
这孩子体格好,每日早起出城跑山,下午练枪,身子更加强健,到了婉儿跟前来从未生过病。有一回任馨身体不适卧病在床,她心想婆母带了两个孩子受累,说还是把子峻接过来。
任馨摆手说道:“子峻这孩子挺懂事,养起来根本不费事,不像昊儿一变天就受凉染上风寒。”
午睡后婉儿同表姨和肖大婶在花园里喝茶,院子里草色青翠欲滴,郁郁葱葱的,闭上眼一阵暖风吹过来,一股淡淡的青草气息拂面而来。
表姨问起初次怀孕,害喜可算厉害?
这事王婉儿说起来滔滔不绝,害喜那一两月寝食难安。
肖大婶嗑着瓜子:“女人怀孕总是会害喜的,更何况你在王府娇生惯养的。你那二嫂嫂,我走前正害喜呢,别看她平日里大大咧咧吆三喝四的,到了这关头照样是娇气柔弱,头几天连床都下不了,跟你一样吐得厉害也吃不下东西。”
王婉儿眼波微转:“诶?二嫂嫂怀孕保胎,虎子哥又在衙门里当差,婶婶走了谁给他们做饭,照顾嫂子啊?”
“三郎……董家那姑娘走后,他也无心为人看诊,铺子上交给他徒弟打理着。成天早出晚归,白天见不着人,夜里回来背了一筐草药,关在房里也是对着医书。我走时把家里交给他,省得他一天到晚也不与人说话,在家里虎子媳妇还能多劝劝他。此时还不敢跟他提亲事,且等过两年再说吧。原本我是想带他一块儿上京来看你的,虎子媳妇又不是一点事也不能做,再说还有阿秀可以帮忙照看。可你三哥说什么自己是个不祥之人,怕给你招来祸事,不肯来见你。”
肖家三哥哥温柔细腻的性格,从小还跟着肖大婶帮厨打下手,若是哪一日肖大婶外出替人接生或有其他事耽搁,他还要给两位哥哥做饭。
表姨和肖大婶在京中住了五天便启程回去,表弟刚上学堂,表姨也不敢离开太久,肖大婶也是惦记着家里媳妇和三哥。
一天下午王婉儿睡醒起来,看着画楼脸上有些忧郁,找来云屏问问。
中午画楼收到临安寄来的家书,儿子上山玩时摔伤了腿,又烧了几天几夜,晚上睡觉时都在喊阿娘。
婉儿看得出画楼眼眶红红的,想让画楼回一趟临安。
开始画楼还不愿意:“大奶奶身怀有孕,新店如今也要人手支应看管,我怎么好这个时候离开您呢?”
她拉过画楼的手,语重心长说道:“我也是要母亲的人,你与亲人分离,常年侍奉我左右,为我排忧解难,这份情我明白。回去看看孩子吧,我可不愿看到你成日闷闷不乐的样子啊,等你再回来的时候,我想看到那个坚韧豁达的画楼。”
就快到清明节了,听闻长明王要南下去临安,王婉儿打算让画楼跟着一路随行。
去年秦家父女的骨灰入土,纳兰元祁还没能去拜祭岳丈,今年得空南下。王婉儿把画楼带过去,路上有照应她也放心。
画楼临走前把米行新店的事交给吉祥,内院有苏妈妈,任馨也叫常妈妈帮忙,场子也算应付得过来。
清明王婉儿到城外,干娘坟前遇上李夫人。
两位怀身的妇人相视一笑,婉儿微微俯身:“三婶瞧着都快临盆了,还来看干娘啊?”
李夫人扶着肚子:“小姐生前待我不薄,早该来拜祭。”
在王婉儿的记忆里,三婶儿对干娘一直称作“小姐”。她是参知大人孟锡兆的幼女孟宜春,两岁时父亲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