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
“那你什么打算?”林宛白仿佛嗅到了热闹,一双眼睛乌灵乌灵得,闪乎乎望着莫念秋。
莫念秋神秘一笑,
“放线,用饵,钓鱼。”
*
进东宫,关了门。莫念秋凭窗坐在贵妃榻上,望着窗外遥远挂天际的月光。东宫里的月光,淡淡的、窄窄的,比宫外的清冷许多,那一地银屑,仿若只有这个方方正正的院落那样大。
一只小家雀忽得扑楞着翅膀,从窗前的花树上,飞跃到宜春阁的墙头,小爪子跳跃了几步,掉转过头,怜悯地看了莫念秋一眼,扬身朝那广阔无垠的天外之地飞去。
心澈陌声走过来,为她添了件衣,“姑娘,乍春天还凉着,您虽然身体无碍,但也别贪了凉。”
莫念秋拢了拢衣衫,正过身来,留恋地看了眼将要关合的窗扇,心不在焉地瞥着屋角那棵奄奄一息的雪松盆栽,
“药汁的事查得如何了?”
“那次的药渣拿出去瞧了,是治肺痨的药材没错。只是……”心澈左手掐着右手,心思凝住,“药汤里有毒箭木,只是药量十分轻微。中此毒,会身体日渐消瘦,精神不济,心悸多梦,久而久之,精神失常或毙命。”
“不做的即刻毙命,一点点用药,是想藏在后面!如此阴毒的手段,我倒是想起个人。”
心澈转了一息,“您是说……二公主!”
经此赐婚一事,不无可能!
可如果是这样,上一世又是为了什么呢?
二公主和沈婉婉在她上世生病之时,分别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夜深了,莫念秋卸了妆花,窝在拔步床上,“都安排妥了吗?”
心澈扶她躺下,掖着被角,应道,“都准备妥了。吃食全是白藏布庄采买送来。您的吃食全是心涟亲手做的,备菜都不假手于人,宜春阁里的宫女内侍遣散了大半。这样咱们也好排查人。”
淡淡应了,莫念秋遂安心闭上眼,沉沉睡去。
含象阁里,太子解了禁足,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成堆的劄子压得他喘不过气,直至子时将过,他终于停下了笔锋,扶了扶跳动的眉心,眼眸昔日澄亮清冷不再,似月光蒙了曾尘,
声音沙哑磨嗓,“几时了?”
“刚过子时。”刘内侍恭敬回上。
傅暝直起身,没有即刻休息,而是淡声道,“陪我走走吧!”
并非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便到了宜春阁门前,
他记得大婚那日,便是如此关了门,小妻子已经歇下了,只是物是人非,门前的石榴树枯枝乱颤,门内的人也不再是等他半宿。
他没有继续迈步,也未离开,形单影只的身影在夜风中飘摇,似那无根的叶,无源的水,东宫本是他的地盘,如今立在这里,似是多余了。
站了约一个时辰,他才颓然地离去,刘内侍几次想劝他保重身体,可都被他支离破碎的双眸逼退,
知天命的年岁,他知道,有些债总归要还的,有些人,总是要等的。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这一站,便是半月有余,日日如此。
石榴树发了芽,翠了叶,偶尔春雨绵绵,他还会再石榴树下多捧几抨土,害怕那两坛并不讨人喜欢的清酒淋了雨,失了酒香。
新月变满月,傅暝日日来看望莫念秋,终是等到了莫念秋身体渐好的消息,颜色稍霁,刘内侍心中也跟着告了声“阿弥陀佛”。
这日林宛白来会莫念秋,夜里出门与韩翎戚戚我我完,回宜春阁的时候,刚巧碰见傅暝回身转出月洞门,朝前院去了。
她纳纳走进屋里,莫念秋倚窗看着话本,随口一问,“太子来过?”
话本翻了一页,无暇抬头,只淡淡吐出两字,“没有。”
心涟备了些宵夜端进来,是盅熬的酥烂的乌鸡汤,“郡主何出此言哪?”
她脱了外衫,端过汤咕嘟咕嘟灌下,解了一大渴,看向温雅咬着鸡汤往嘴里送的莫念秋,“我方才在甬道看见他,从这边拐去了前院。”
正收拾林宛白那个汤碗的心涟心底一颤,汤碗在手心打了个转,骇了一跳。
“怎么了?”林宛白问。
心涟是个藏不住心事的,跪下恕罪,“姑娘,实则,太子殿下每晚子时左右都会在门前静站许久,刚开始,我也没搭理,谁让他每日都来,下雨刮风不断,有时我便隔着门请他回去。”
莫念秋放下汤碗,单手支着头,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你可告诉他我病情好转了?”
“说,说过!”心涟心提到了嗓子眼。
“唔。”
半响,心涟埋着头,只听见自家姑娘应了一个字。
林宛白俯身拍拍她的肩,“起来吧!”
心涟抬头看着自家姑娘早就又拿起话本子,面色柔柔的,似是没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