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经半点委屈。
莫念秋浅浅一笑,“当真。”
莫老爷仍是心里不安,“那假死一事又是?你与太子真的没有缓和余地?他在朝堂上殚精竭虑,人也端方勤勉,我见之日后必是明君。”
“皆是过去的事,过去的人了。”莫念秋拿起父亲刚刚筛好的茶末,添些许入茶碗,注水调膏,“关起门来过日子,冷暖自知,我只道太子虽有治国安邦之能,却不是我的良人罢了。”
话音落,屋内无人再言,只有茶筅击拂茶面的淡淡舒雅,莫念秋长睫微垂,神思凝练,玉手稳而快,汤花渐出咬盏,如疏星淡月。
莫念秋方停下动作,将茶盏推至父亲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莫老爷端茶轻抿,茶沫滑腻,茶汤清香,透着点茶人飘远的闲淡心境,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关于太子是与非的话,全数咽回肚子里,不必再言了。
一盏茶毕,莫念秋谈起此次来意,“不多时,宫里定会传出旨意,命您去西境接管马场生意,您尽管去,白渊先生已经打点好一切,到时,我也会与您汇合。”
“至于祖母和钱氏,两位妹妹,和博文,稍后会安然送至西境。这次您先走,不然,目标太大,恐怕会引起宫里猜忌。”
莫老爷沉默片刻,点头应着,他叹只叹女儿大了,思虑多了,自己终究是老了。
“这天下,早晚是你们的天下了。”
莫念秋还未离开,宫里的旨意便下了,可见官家对西境之局势十分在意,虽是得了一场大胜仗,但马场之事事关千秋安宁,好不容易开辟出来的贩马商道,不容有失。
*
是夜,不知是何处飞来了几只乌鸦,围在贵妃的永乐殿上空,“嘎嘎”叫了半夜,无月无星的夜晚,分外膈应人。
“快找人把这不祥的鸟打走!”二公主不耐烦地喝道,今晚贵妃侍寝,已然去了福宁殿,如今永乐殿只剩二公主。
二公主揉着突突直跳的右眼皮,心里莫名的烦躁让她心神有些杂乱,鬓边的步摇滴滴铛铛晃个不停,被她一把揪了,扔到尚衣局新送来的嫁衣上,
“这是什么破烂东西,见人下菜碟的奴才,拿这样的东西糊弄我,是以为我下嫁礼部尚书府失了势嘛!”
尚衣局的刘尚宫闻言,面部和善,如实禀报着,“二公主,公主出嫁的嫁衣有明文章程在,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按规矩办事!”二公主拂去桌上茶盏,茶盏碎,溅湿了刘尚宫裙摆,刘尚宫面不改色、身不动,继续听着二公主的训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坤宁宫出来的人,想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替你主子对付我。你也不看看,你那失宠的主子,还能坐在那个位置多久。”
“皇后坐在凤位一日,便也是皇后。二公主慎言。”
“哼!”二公主不以为意,自从她左右钻营了那么多,自以为尽在掌握,却因为莫念秋的小伎俩,一下子全毁了,她再也没了耐性,整日动辄打骂宫女内侍,面色狰狞地好似换了个人。
此时,恰巧二公主的贴身宫女走了进来,二公主瞥了她一眼,以为终于递进来莫念秋一命呜呼的讯息,没空搭理刘尚宫,喝了句,
“带着你的破烂衫,快滚。”
刘尚宫拱了拱手,带人下去了。
出了宫,捧着嫁衣的小宫女愤恨到,“二公主这不是故意刁难嘛!咱们都是按规矩办事,她手段下作,被人算计,凭什么那我们撒气。”
“住口。”刘尚宫喝住了她,“宫里办事,须知谨言慎行,祸从口出。以后这种话不准再提,否则,尚衣局留不得你,你自去掖庭吧!”
“是。”小宫女是刘尚宫的徒弟,只是替刘尚宫鸣不平,心里道,二公主这种人,活该嫁给礼部尚书府那头四处撒情的肥猪。
二公主的贴身宫女白荷带回来的,自是莫念秋身子大好的消息,二公主听了,一脚踹在白荷心窝,白荷翻身倒地,二公主在她身上又补了两脚,
“让你毒死她,看你干的好事,你是去送补药了啊!”
白荷蜷缩着身子抱着头,等到二公主踹停了,才爬起来匍到地上,头如捣蒜,“二公主饶命,二公主饶命,是您说的要神不知鬼不觉,我辗转找到了之前伺候沈娘子的宫人,让她下毒,谁知她胃口极大,偏要一点点下药,多向我讹点钱财。”
二公主俯蔑着爬在自己脚跟的白荷,捏起她的下巴,眼神如毒蛇吐信,“再给你两天,姓莫的贱蹄子不死,你就替她死。”
白荷生咽了口唾液,目光抖动,将那人这两日失踪的消息憋了回去,不敢再吱一声,只是磕头答应着。
二公主轻轻擦拭着手指,声音又阴又毒,悠悠如从瘴气中飘来,“那个小宫女和她的家人,都处理了。”
“是。”
到了午夜,白荷点了安神香,服侍着二公主歇下,邀功似的先禀报了处理的结果,“二公主,那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