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何必4
就不会警戒,如果你接应我没有那么及时,可能我一点资料都得不到。”
库拉索显然觉得自己的逻辑很正确,桑布加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来。
这是库拉索第一次看到他有些冷硬的模样,甚至连看过来的眼神都是淡的。男人绕过她,把门打开:“库拉索,责任归谁不是我和你说了算。希望你下次不要犯这样低级的错误。我接下来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桑布加说到这么直接的份上,库拉索不会还不明白自己刚刚犯了什么错。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在组织里一切不讲逻辑又或者道理法律,判断这次失败究竟是谁的责任是朗姆的权利,桑布加和她都只能负责告知事情真实情况。他们已经丢失了核心资料,所以桑布加不会错上加错再遮掩什么,一切情况一定就是如实汇报。是她心急了。
桑布加是在警告她不要越界,他们的一切都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这不是她所以为的桑布加对于搭档的体贴,而是对朗姆的忠心。
与桑布加的搭档一直太过顺利,让她忘记了他们彼此都从不是什么善人,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到搭档为止,算不得什么。是她方才想偏了,以后还是应该摆正该有的态度。
库拉索沉默地从门口走了出去,听见门在自己身后关上的声音,才回头,眼神复杂地看向关上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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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库拉索,桑布加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短暂养神。
跟库拉索搭档以来,桑布加对她一直都还算满意,不拖后腿,干脆利落并且能力很强。可能是之前没有搭档过,也没有遇到过这样任务失败的情况,一时间犯了错。
但他实在没有精力解释太多了,希望库拉索能自己明白过来,不然的话,就算库拉索很不错,也是计划里比较重要的一环,他也必须要换个人了。
在躺了一会以后,他把自己撑起来,给自己迅速热了面条当晚饭。随后他拿出自己刚拿到的新药,从中倒出一颗,直接吞咽下去,然后坐在桌前拿出一本很厚的本子,握住笔,同时冷静地开始计时。
【五分钟后,身体开始泛起冷意,胸口处有些钝痛。】
【七分钟,胃里有灼烧感,头开始晕眩,眼前开始模糊。】
【十九分钟,冷感忽然退却,身体温度开始升高。】
【二十三分钟,体温已经升高到40.3度,注射第一管2mL稳定剂。】
······
【三十四分钟,身体体温开始降低,痛感减退,在心口有阵痛,此外手腿的关节有麻痛。】
青年的额头全是汗,衣服已经湿透,紧紧贴在后背上,他的神情却依然很平静,落笔的手十分地稳,仿佛根本没有受到影响。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收到了一封邮件。
【来和我解释。】
桑布加看了眼时间——与他预料的差不多。
青年于是把本子上的记录按照惯例拍照发给黑天鹅绒酒,随即把本子锁回抽屉。随即站起身穿好外套,戴好帽子,将新药放进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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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桑布加对机械合成的声音已经很熟悉,他恭敬地低下头:“我知道,大人。这次任务我没能做好,没有对得起您的培养。”
“药带来了吗?”
桑布加把新药从口袋里拿出,放在面前的桌上。
“你和库拉索,是我选出来的搭档。但你是什么时候才前去配合库拉索的?你们之间的联系滞后,才会给丸山拉开距离的机会。这样的错误如果还有下次,你就不用再去实验室了。这次的药停两天。”
桑布加几乎克制不住自己那一瞬间因为诧异而想要抬起的头,但他很快低头应是,才转身离开。
而他离开后不久,库拉索同样来到了这里,朗姆斥责了她和桑布加搭配不当的问题。
“我知道你过去一个人的任务都完成得很好,我让你和桑布加搭档不是让你反而完不成任务。那你接下来两天的任务全都一个人完成,不需要交给桑布加。这两天过后,如果你和桑布加还是无法搭档,那么我会换一个人,明白吗?”
库拉索低下头,语气恭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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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听到朗姆的话时,库拉索很是诧异于这与她所猜想的惩罚比起来过于轻松的安排。
就像一个小孩犯了错,惴惴不安地等待一顿毒打时,他向来严厉的母亲却只是让他好好坐在那里反思,然后这件事就潦草结尾了一样。
但是正如同当那个孩子开始反思时,他可能会感到无聊和不适应,因为他的反思其实只有一句话又或者一段话,但他坐在那里却又不敢做些别的事情,甚至不敢乱动显得散漫,就像一场软刑,让他很快觉得没比毒打好到哪里去。
库拉索现在的感觉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