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液
满了,她一踏进门就感觉呼吸不畅,又闷又难闻。
颜寻的座位在第四列靠窗的位置,她过去把窗户推开了半边。凉爽的微风轻轻扑向她的脸庞,心底的烦郁稍微缓解了点,趁机深呼吸了几口。
阳光灼热刺眼,颜寻把窗帘拉上后,看见楚嘉鸣的桌上还放了一瓶开封过的矿泉水。瓶盖被丢在一边,像是才喝了一口的样子,桌面上隐约有些水痕。
应该是临时被叫走的。
她把瓶盖拿起来覆在瓶口拧紧了才坐回到自己位置上。从抽屉里拿出小枕头往桌上一放,美滋滋进入梦乡。
颜寻睡得并不踏实,她搭在凳子横杠上的腿中途落下来了,在梦里瞬间产生了失重下坠的感觉,猛地惊醒,心悸让她喘不过气来。
喝了一口凉水,抬头看墙上的时钟才走了20分钟,又昏昏沉沉地趴下了。
学生陆陆续续抵达教室,寂静被嬉笑和打闹声取代。楚嘉鸣拎着外套,和廖文泽勾肩搭背走进教室,嘴上也没闲着:“就问你刚刚那局我操作是不是封神了?”
廖文泽朝他竖起中指:“垃圾,操作还得看你爷爷我。”
楚嘉鸣反手将外套盖在他头上,用衣袖缠了脖子一圈狠狠地打了个结,还不忘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你他妈的,”廖文泽把袖子解开扯下外套扔在地上,跳起来扑在楚嘉鸣后背上,手肘环住他的脖子,往后一勒,楚嘉鸣差点倒在地上。几个回合下来,双方都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休战以后,楚嘉鸣打算回位置上休息一会儿。看到颜寻还趴在桌上睡觉,于是走到廖文泽桌边坐了上去。
廖文泽双手握拳抵在胸前,一副警惕的姿态:“怎么?还想再战三百回合?”
“不战了,”楚嘉鸣拍拍他蓬松的头顶,语气祥和:“爷爷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滚,恶心人。”廖文泽拍掉他的手,拿起矿泉水瓶咕噜咕噜灌了两口,被楚嘉鸣一把抢走。
廖文泽在旁边警告道:“别对嘴喝啊。”
楚嘉鸣仰起头把水瓶抬高,往嘴里倒了一口,抬手擦了擦嘴角:“靠,我都还没嫌弃你呢。”
听见铃响了,颜寻慢慢坐起身子,揉了揉视线朦胧的眼睛。
她双手撑住下巴缓神,地板传来了一阵高跟鞋落地的声响,接着是严厉的女声:“楚嘉鸣,还不回你位置上坐好?”
颜寻抬眼,廖文泽的座位在第三列的前排。她看见楚嘉鸣坐在廖文泽的桌边,一双长腿
无处安放,微曲着踩在桌腿处的横杠上。
楚嘉鸣打着哈哈:“抱歉李老师,聊得上头了,现在回去。”
他走回座位,看见颜寻已经提前站起来给他让道,笑笑:“谢谢同桌。”
座位还没捂热,李倩皱起鼻子,用手扇风:“今天值日生是谁?门口垃圾桶堆满了也不倒?”
楚嘉鸣举起手,声音清亮:“老师,我跟廖文泽。”
“去把垃圾倒了。”
“好嘞。”
见廖文泽也想起身,李倩吐槽道:“你俩挺难舍难分的啊,倒个垃圾都要两个人去?”
课堂哄笑声一片,廖文泽挠挠脑袋又坐下了。
等楚嘉鸣倒完垃圾回来了,颜寻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跟他商讨:“楚嘉鸣,你想换位置吗?你坐外面进出方便点。”
楚嘉鸣转着笔,语气漫不经心:“不想,坐外面不就一览无余了?”
颜寻盯着他指尖行云流水的动作:“好吧。”
教室的窗户全部敞开,时不时从外面吹进来一阵凉风,带来缱绻,卷走热气。蝉和微风合奏,蝉鸣声在某一瞬突然增大,仿佛是对炎夏的无情控诉。
李倩讲解了一会儿昨天布置的作业,看见底下都昏昏欲睡。她跟第一排的学生要了课本,唰唰翻动到词汇表那一页:“来听写单词。”
“啊——”下面的学生叫苦连天,被李倩打住:“喊什么,一个二个都快睡着了,现在来精神了?”
颜寻找出草稿本,瞥见趴桌上睡觉的楚嘉鸣,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
“嗯?”楚嘉鸣扭过头,睡眼惺忪:“咋了?”
“要听写了。”
楚嘉鸣爬起来伸个懒腰,打着哈欠:“同桌,撕我一张。”
颜寻把草稿本翻到中间,沿着订书针扯下来两张连页稿纸递过去。
“3q~”
李倩刚开始选了几个简单的基础单词,楚嘉鸣还能潇洒地写出来,后来难度加大,都是一些词根词缀极长的词组。
楚嘉鸣抓耳挠腮起来,凑到颜寻的旁边抄写。
两人的距离很近,颜寻闻见楚嘉鸣的校服上传来淡淡的风铃草花香。明明是让人汗流浃背的高温天,而楚嘉鸣身上却没有呛鼻的汗味,衣服上残留的洗衣液味道干净好闻。
他的呼吸扑到了颜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