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冒犯
“这个拈子落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手笨,夹都夹不住?”木有栖说时,抖抖索索把夹在指间的棋子又弄掉了。
江忘忧没想到连第一步都这么难,让他再拈一子试试,而后指点道:“食指和中指要伸直……”
看木有栖还是夹得不稳,江忘忧伸手捏住了他这两根手指,帮他一点点抚平。
岳明阳瞬间瞪了木有栖,道:“江兄少听他胡说,他这不过是装模作样,他是使软剑的,如何会手指不灵活?”
“岳兄此言差矣,使剑用的是手掌和手腕,又用不上手指。”木有栖条理清晰顶完他,继续道,“江兄,这个落子也是,如何能稳稳落在这里,而不偏开呢?”
江忘忧虽有些起疑,还是握住他的手掌两侧,指点他落子的诀窍。
可木有栖不知是否当真手拙,两指再次让棋子滑脱了。
“哎,我真笨。”木有栖抬头看着江忘忧,一脸诚恳的歉意。
“无碍,慢慢来。”江忘忧起身想到他身后手把手教他。
“我来教木兄吧,拈子落子我还是颇有心得的。”岳明阳伸手就抓住木有栖的右手,带着他去一旁取子拈子。
“不必,常言道,一徒不从二师,还是让江兄教我吧。”木有栖用力想要挣脱。
“不过是落子,落好一子便有手感了。”岳明阳用力压住他,捏紧后往下一拍。
他二人都在暗中运劲,这一下落子劲道十足,发出金石铿锵之声的同时,棋子碎了,棋盘亦出现一道裂痕。
江忘忧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而后转头看到君卿正满脸疑惑地望过来,另两人则已陷入棋局之中,根本未被搅扰。
“行了,看来你二人都并不喜欢下棋,我们换个玩法吧。”江忘忧无意再打扰那两人,起身带了他们往外走。
关若尘在他们身后看了看棋盘,低声自言自语道:“这不是怀虚最喜欢的棋盘吗,怎么就裂开了?”
她如何理解得了,学个下棋能把棋盘下坏?
木有栖和岳明阳都内功深厚,五感通明,如何听不到这一句?
“江兄,是我失手,没想到那个棋盘如此珍贵。待我日后回去,定寻个更好的还你。”岳明阳刚才不过是一时之气,现在早已后悔不已。
“无妨,不过是我打小学棋用过的棋盘,并不贵重。”江忘忧宽慰道,他也不需要更好的棋盘。
“虽不贵重,却很珍贵,岳兄怕是赔不起了。”木有栖笑道。
江忘忧虽然猜到这二人性情不合,必定无法友好相处,但此前至少在他面前,他们不会如此不对付。
“不过是个小物件,无需放在心上。”江忘忧没再多劝,带了他们进书房,“我闲时会写写字,想来两位都不差,不妨以此自娱?”
他们点起烛火,丫鬟便进来问是否要上茶点?
“给我们拿几坛酒来,多谢。”木有栖自作主张道。自从晓得他身份已经暴露,他便不想再装什么谨小慎微了。
江忘忧疑惑地看向他,在书房不喝茶却喝酒?
“江兄书法肯定一绝,若是寻常字体,想必都难不倒你,我和岳兄毫无胜算。我们不妨多喝两杯,比一比狂草如何?论随心所欲,我俩倒有几分侥幸。”
岳明阳不知他想做什么,但如他所言,除了狂草,他俩怕是望尘莫及。
“倒不是不行,不过比试一说,大可不必。”
“只练字有何乐趣?莫非江兄是小气,怕输了要给我们奖励?”木有栖又激了一句。
江忘忧愣了下,这人今日好像有些不一样,随即他道:“怎会,不知你们想要什么?近几日我倒是得了两块上好的徽墨,狼毫笔也有几管好的,你们若是不嫌弃,便作为奖品赠予你们。”
他说得简单,岳明阳却知道,他拿出的东西必然是极好的,只不过他丝毫不感兴趣,觑了眼木有栖。
“我和岳兄都不是爱好书画之人,这种奖品大可不必,我看岳兄更想要江兄亲自给些奖赏,是吗?”
岳明阳摸不准他的意思,但他倒是深有同感,略一思索道:“此言有理,若我赢了江兄,我想要江兄……为我梳头。”他停顿了许久,才改掉遵从自己本心的要求。
江忘忧愕然在那里,这算什么奖品,他又不是这府中的丫鬟?
“我也是,若我赢了,江兄可否私下回答我几个问题?”木有栖接口道,此时酒已送到,他正在开封,“当然,如果我输了,也会回答江兄一些问题,如何?”
岳明阳笑着接道:“正是,我输了便为江兄梳头。”
江忘忧这二者都不想要,但他大概明白木兄的用意了,没再推辞。
三人方才已将书案摆好,用的是挂壁的书画架,写狂草这样更方便。
于是他们先行了酒令,喝起了酒,打算到酒酣之时,再一挥而就。
三人喜爱的古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