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逐客
他们刚消停下来,关霁月端了芙蓉蛋进来,那两人立刻端凳子乖乖在床尾坐好。
关霁月将餐盘放在床旁柜子上,帮忘忧拉顺了床单,才帮忘忧披好外衫,坐下来喂儿子吃东西。
“娘亲,我自己来吧?”江忘忧其实伤得不重,还不至于需要别人喂食。
“让我来。”关霁月想做,坚持要自己喂。
江忘忧有些脸红,瞟了眼床尾二人后,乖乖张了口。他长这么大,才在有记忆时第一次尝试让母亲喂食,不过实在太大了些,当着外人难免不好意思。
另两人完全没空在意这个,他们都想当那个端碗的人,可惜只能眼睁睁看着。
没一会饭菜就送进来了,关霁月拉了屏风,江忘忧趁他们摆桌时,穿好了衣服鞋子,绕出来坐下。
江家素来是食不言,另两人乖乖保持沉默。
用完饭,关霁月再次帮儿子看了看伤,就撤了屏风准备放儿子休息。
“麻烦木公子再替忘忧诊个脉,岳公子,我有话问你,你跟我来一下。”临走,关霁月带了一个人先走。
岳明阳不敢不从,出去时皱着眉回头看了看里面,他不太确信江夫人的用意。
木有栖惊喜过望,目送二人离开后,立刻坐到床边,先替忘忧切了脉。
“我没什么事,母亲只是想让我们说说话。”忘忧用胳膊撑着头,偏头道,“你不用内疚,你们都劝过了,是我执意要去的。”
“可你是为了我才应约的。”木有栖往后推开凳子,蹲在了床边,能和忘忧在同一个高度,还能靠得更近。他甚至没发现,自己切完脉,下意识抓住了忘忧的手。
“是你说,朋友之间不该心存愧疚,我才刚刚放下,你又要钻进去?”
“你说得都对。”木有栖不自觉用双手握住了他的手,“可是连累你平白挨了打,很疼吧?”
江忘忧微微勾唇,道:“还好,不算什么。”他虽然不常触犯江家家规,但以前但凡犯错,每次惩罚都比这次要重。
“你受苦了。你是江家的大公子,受些罪是难免的,不过那货虽说要求有些过分,但心意我还是认同的。”木有栖趴在了床边上,他心疼得紧,却说不出那种直白的话。
“我真没事,你不是为我号过脉了吗?”江忘忧这才发觉,慢慢抽回了自己的右手。
木有栖一瞬回神,站起身道:“那就好…那…那你先休息,我不打扰你了。明天见。”
江忘忧点点头。
木有栖出去关上门,双手握拳放松了几次,才定下心神。他不晓得是不是每次给忘忧号脉,他都身体状况不好,他感觉他的脉象并不如一般练武的男子那般强健。
想着下次等他身体好些时,再号脉试试,木有栖期期艾艾离开了忘忧的院子。
那边,关霁月带了岳明阳一路去了前院待客的偏厅,才坐下说话。
“岳公子出来久了,姐姐没催你早归吗?”关霁月开门见山道。
岳明阳顿时一愣:“江夫人这是在逐客?”他现在有些明白对方的意图了。
“我并无此意,但你可以这么理解。”关霁月终究还是心疼忘忧,不管她怎么想,儿子怎么想更重要。
“我懂了,但我这个人,向来很少顺着别人,若是有所冒犯,还请江夫人见谅。”岳明阳起身行完礼,就先走了,茶水一口没喝。
关霁月抚额,不知道她会不会越帮越忙。
岳明阳怒上心头,转身一路走回了忘忧门前,他敲了门就要进去,被楼顶突然落下的人拦住了。
“公子已经休息了,岳公子请回。”
岳明阳的怒气已经到顶点,打不过他也要动手了,刚出手,就听里面忘忧开口,请了他进门。
江忘忧这次提前穿好了衣服,下了床,严阵以待。
“你身上有伤,何必下床。”岳明阳还是心疼了句,看他没反应,才说正事。
听完他所说,江忘忧还是沉默不言。
“你不愿意?”
江忘忧摇了头,道:“我只是觉得你提的要求大可不必,不过,如果你坚持,我答应你。”
“言出必行。”岳明阳稍微放了心。
江忘忧点头:“慢走不送。”
虽然不知道母亲对他说了什么,但他所说,江忘忧不认为自己会做,答应他并不为难。
隔日,江忘忧如旧在午后去了演武场,照样指导了来听学的弟子练武。他从最初到现在,从不曾重复和人对练,因而现在已经在指导一些名不见经传之人。话是这么说,江家讲学请的都是世家子弟,最差的不过就是如岳家那般曾经没落过一阵子的世家。
只是才练了没多久,江忘心摸了进来,抱住哥哥的腰打断了他。
“怎么了,怀空?”江忘忧向对手道过歉,摸了摸弟弟的头,想让他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