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白绵然全身被包裹在宽大的风衣里面，路缙沉抱着她从卫生间出门，回到了车上。

路缙沉从后备箱拿了水递给白绵然，然后专心开车。

他一向体贴，但白绵然却觉得这次实在是体贴过了头。

约会对象忽然长了一双翅膀这件事，难道他问都不问一下吗？

刚刚激动又失控的翅膀现在总算乖了下来，盖在风衣下面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

白绵然坐在副驾的位置，趁路缙沉专心开车，悄悄摸了一把自己漆黑发亮的翅膀，羽毛的触感顺滑，下面还有小小的密密的绒毛，手感竟然很不错。

她忍不住又摸了一下。

路缙沉分神注意白绵然的状况，看到她乐此不疲地揪自己的羽毛，终于忍不住道：“轻一点。”

白绵然抬头：“啊？”

“揪秃了之后要过好久才能长出来。”

车缓缓停下。

白绵然依旧沉浸在他刚刚的话里：“你说的什么意思？”

她隐约察觉到这句话中哪里好像有点违和。

路缙沉下车，绕到另一侧，给白绵然打开车门。

风阵阵吹来，这是郊区一座小山，空旷看不到人，白绵然不明白：“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话音刚落，白绵然表情忽然紧张起来，她发觉后背上刚安分一段时间的翅膀现在又激动起来，在风衣的包裹下依旧倔强的扑扇起来。

白绵然立刻缩回车里：“快走，我不要在这里。”

路缙沉伸出手：“没关系的，这边没人过来。”

“可是……”

路缙沉声线温柔，耐心道：“别怕。”

既然他已经看到过自己的翅膀，那看一遍跟看两遍也没什么区别，白绵然说服自己，总要解决这件事的，她明天就要进剧组了，到时候带着翅膀去恐怕要把程导吓晕过去。

白绵然头脑风暴做思想斗争，最终才下定决心，把手搭在路缙沉的掌心。

温热的温度传递到手心，白绵然刚刚忐忑和犹豫的心情逐渐消散，转而是油然升起的疑惑。

她破罐子破摔，干脆直接问道：“你明明看到了我背上长出来的翅膀，难道不害怕吗？为什么你什么也不问？”

“因为我们一样。”

在白绵然惊异的目光中，路缙沉的背后缓缓出现一双白色的翅膀，如同天使的羽翼，比白绵然的翅膀更加宽大，却依旧轻盈优雅。

翅膀在他身上没有任何突兀，就好像理所当然。

白绵然恍然大悟：“原来你也不是人。”

路缙沉目光缱绻温柔：“我是白鹤。”

白绵然嗓子有点痒：“我是……乌鸦，昨天才知道的。”

怪不得。

路缙沉恍然大悟，有些怜惜道：“一开始会有些不适应，你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

白绵然鬼使神差问：“我能摸摸你的翅膀吗？”

从来没有别人碰过自己的翅膀。

路缙沉喉结滚动：“当然可以。”

白绵然扑上前，轻轻摸了右边的羽毛，它们很快轻微地颤动起来，像是在害羞，小心翼翼地伸展，把她包裹起来。

一些模糊的画面似乎和面前的场景重合，白绵然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但是她还来不及想，背后的黑色翅膀兴奋地又扑扇起来，甚至激动中还掉了几片羽毛。

白绵然又从白色翅膀中抬起头，费力地按住自己的黑色翅膀，求助道：“它到底想干什么？”

路缙沉：“它渴望飞。”

微风吹过，翅膀卷起一阵风浪，路缙沉握紧白绵然的手，慢慢地飞了起来。

白绵然：……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原地起飞的这一天。

这次她的背上没有威亚，只有一双翅膀。

漆黑的羽翼激动过了头，扇动的幅度和力量巨大，猛地向天上窜去，然后又失控地往下面掉。

白绵然差点惊叫出声，好在路缙沉一直握住她的手，牵引着她才使她没有一头栽下去。

白绵然颤颤巍巍紧紧抓牢路缙沉的手：“你千万别松开。”

“好。”

有了这句承诺，白绵然终于放心。

路缙沉是一个耐心的好老师，在他的帮助下，白绵然慢慢和翅膀磨合好，往更高的地方飞去。

越往上风越大，可是她却渐渐体会到了一种无拘无束的自由。

在云端，她俯瞰到了整座城市。

“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白绵然说，“不过我已经有点喜欢这双翅膀了。”

虽然它出现的不合时宜且非常突然，但是它从一出现就好像嵌在了她的血肉骨髓当中，天生和她有联系和共鸣。

黑色的翅膀似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