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光线顺着洞口斜斜照进来，洞中的柴火快要燃尽。

镜瑶缓缓睁眼，看见仅剩的一丝火苗被灌进来的风一吹，摇摇晃晃，将熄未熄。

司寇宴竟然没有杀她？

昨天消耗了仅剩的灵力，现在她的身体十分疲惫。

镜瑶强撑着坐起来看了一眼，司寇宴不在洞中，也没有用绳子拴住她。

现在不怕她跑了？

镜瑶爬起来踉跄着跑到门口，刚要走出山洞却犹豫了。

现在外面小妖众多，她出去只会死得更快，留在司寇宴身边固然危险，但至少还能跟他商量个体面的死法。

而且司寇宴这个人，很奇怪。

说他坏，他好像又没有想象中那么坏，至于好，又好像没什么好。

镜瑶扶着山洞的石头，看了一眼外面乌云沉沉的天。

也不知道青霜回去怎么跟她那个薄情寡义的父君说的。

这么多天了，也不派人来寻她，果真是一点儿也不在乎她的死活吗？

她想过可能指望不上父君，可当她真的被放弃的时候，还是会感到难过。

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原本就昏沉的天一下子什么都看不见了。

镜瑶转身回到山洞中，给快要熄掉的火堆添了几根木枝。

等到火堆烧得旺起来，司寇宴拎着一只野鸡满身风雨跑到洞口，看了眼坐在火堆前发呆的镜瑶，似乎并不意外。

他没拴住镜瑶，也没有在门口设结界，就是想着她要是真聪明，就知道出去比呆在洞中危险。

司寇宴把野鸡扔到镜瑶面前：“别烤糊了。”

他边走边把外衣脱了下来，熟练的用木枝搭了个架子放在火堆旁边，把衣服晾在木枝上烤。

镜瑶愣愣的看着他，有些不理解，无论是烤鱼烤鸡，还是烘烤衣服，明明可以用法术解决的事，他却跟凡人一样，用最普通的方法。

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浑身都湿透了，头发上的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他也不管就往火堆面前一坐。

镜瑶立刻感觉到了寒气，赶紧起身。

如今寄人篱下，她沉默着，自觉把野鸡捉来烤了。

两人坐在火堆前，谁也没有说话，柴火偶尔毕剥一声，火星摇摇晃晃升起。

镜瑶的视线落在野鸡身上，手上的木枝不停的翻转，过了会儿野鸡的外皮变得焦黄，油脂和香味儿一起溢了出来。

镜瑶没有烤过东西，预估不到熟了没有，她看向司寇宴，想问又不敢问。

火光在司寇宴眼中明灭，他朝镜瑶伸出手，后者自觉的把鸡递了过去。

他身上的水气也差不多烤干了，穿一身白色里衣的少年看起来似乎没那么凶，看他大口大口吃起来，镜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昨天，谢谢你。”

“还记得你上次说谢谢我，之后怎么样了吗？”

她当然记得，司寇宴用弯刀割了她的手腕，喝她的血。

目光瞥到她捏住衣摆，想退又不敢退的样子，司寇宴抹了一把嘴角，抬起头来看向她，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全是冷意：“救你、杀你只在一念之间。别指望我是什么好人。”

镜瑶自然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有想指望他什么，她只是想活下去。

她乖乖点头：“知道了。”

“叫什么名字？”

“镜瑶。”

听到这个名字，司寇宴猛地抬起头看向她，偏了偏脑袋，仔细打量着她，眼神阴鸷：“镜苍……是你什么人？”

镜瑶被他的神色语气吓到，下意识后退：“是、是我父君。”

司寇宴突然大笑起来，吓得镜瑶赶紧爬起来往洞口跑。

司寇宴手一挥，门口的结界便把镜瑶挡了回来，她转身害怕的看着司寇宴，摒着一口气往旁边挪，躲在一个石头后面。

似乎只要看不到他，就可以不那么害怕。

司寇宴笑够了，忽然如鬼魅一般闪身到了镜瑶身边，一把捏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

一双眼睛闪着诡异的红色光芒：“拜你父君所赐，妖族被封印在穷极渊林这个鬼地方，修行艰难，互相残杀。你说，这笔账，该找谁算？”

“你放……放开我……”

镜瑶感觉快要呼吸不到空气，脸色通红，挣扎着使劲儿掰他的手：“我与父君……关系并不好。”

司寇宴适时松开了她，镜瑶跌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下一秒，下巴被司寇宴捏着强迫抬起头来。

看着他眼里的滔天怒火，她害怕的抓紧了衣裳，急切道：“他、他纵容别的女人……害死了我母亲。”

“哦？是吗？继续。”

司寇宴倒是来了兴趣，想听听她怎么说，他转身走到软垫躺下，翘着二郎腿，闭眼听着。

镜瑶把关于她母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