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夜,安然无恙,平静到诡异。
但是有多少人,没有丝毫睡意,辜负这良辰美景,在黑暗中睁大着眼睛,颤抖着等待黎明。
边城,万马堂。
午后小雨,勾人入梦。等到窗台上的雨帘都消失不见,马芳铃还是不愿意醒过来,这样的浮生太平,日后再难得,偷到一刻算一刻。
她披着一件轻纱,慵懒的趴在榻上,青丝沿着身体曲线柔顺的滑了下来,雨声总是相似的,相似的场景容易让人共情。
她想起了同样的一个雨天,雨比现在大得多,倾盆而下,害得她和叶开不得不在那个草原的茶亭避雨。
马芳铃似乎在发呆,看着外面,绿色已经化开,模糊的样子如同那天她和叶开之间的空气。
那天早上,叶开来到了万马堂,向马空群说出了一件事,和两个否定的决定:有人出钱让他杀马空群,他不会杀;马空群让他带马芳铃离开,他也不会做。
暧昧的感情如果不能转正,及早抽身而退快刀斩乱麻才是上策,叶开虽然是一个多情的浪子,但是比她想象中干脆的多。
当想起那句“那些事本来跟她毫无关系”的时候,她沉睡的面容扬起一丝笑,在漩涡中的人,衣服都已经全湿透了,如何能割舍和水的关系,扒光了也不行,因为躯体上也全都是水。
听到珠帘的响动,她慢慢睁开眼睛,一个窈窕的身影在雾蒙蒙的视线中出现,走了进来,宣告她的休眠时间结束。马芳铃心里暗暗可惜,果然是好景不长。
无名居一向很热闹,现在却空无一人,里面空荡荡,冷清清。所有人都聚在门外、街边,有窃窃私语的、高谈阔论的、目不转睛的、东张但是他们都会做同一个动作,就是时不时都望一望街上,因为他们都在等待,等待一位新的客人。
二楼的主人房间,有两个人坐着,在下棋。
一子落定,马芳铃睁大了眼睛,思考半天,弃子投降。
她很不高兴,一推棋盘,耍赖道:“不玩了,不玩了。”任谁连输一早上,都不会高兴的。
“你之所以输,不是因为你棋力不够,而是因为你的心思不在这里。”萧别离捡起棋子,一颗颗放回棋盒里。
“哦,那你说说我的心思在哪里?”她趴在桌子上,抬眼看着他。
萧别离笑而不答:“叶少侠真是一个精力旺盛的人。”
马芳铃撇嘴:“他上辈子一定是个守墓的。”
萧别离问道:“此话怎讲?”
“不然怎么老是想方设法从死人嘴里挖秘密。”马芳铃换了一边脸贴在桌子上,冰冰凉凉的触感很是舒服。
萧别离说道:“大概是因为死人不会说谎吧,叶少侠喜欢真话。”
马芳铃“哼”了一声,说道:“他自己对别人嘴里都没几句真话,还指望别人给他真话?”
“他也不屑于说假话。”
“他只是不说话,或者说其他的话来打岔。”马芳铃忿忿不平。
“大小姐似乎对他很有意见。”萧别离笑着看她,像长辈看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他这样的人,谁对他有意见都很正常,我倒是奇怪大叔你为什么对他没有意见。”
萧别离不解:“我为什么要对他有意见。”
“就凭他欠你的账单,你想对他有多大的意见都不过分。”
萧别离笑道:“叶少侠能赚钱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只看他想不想赚而已,所以我一定也不担心他的账单。”
“他不想赚钱的事情也太多了,你还是担心一点为好。”
“说不定今天他就赚到了。”
“听说陈大馆的房子被烧了一大半,货也没了?”一边脸压麻了,又换了另一边,马芳铃捡起一颗黑子放在手中把玩。
萧别离已经捡完了白子,现在开始捡黑子:“不止是他,宋掌柜、胡掌柜的店也被烧了个七八,要知道他们店里的东西都比较容易着火。”
马芳铃轻笑:“那他们不是心疼死了?”
“不管是谁,无缘无故的被烧了房子,还多了生命危险,除了心疼,更是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像张老实一样,做了冤死鬼。”
“不想做冤死鬼,就要拼命反抗,可惜他们几个都是生意人,不懂丁点武功,要杀傅红雪,可不容易。”
“但是他们有钱,有钱,什么事情都可以成为可能。”
“所以你向陈大倌他们推荐了一个好帮手,好到让陈大馆那个吝啬鬼都心甘情愿掏出大笔的银子。”
“只是刚好有这么一个人满足他们的要求,这个人还正好在附近,而他又喜欢钱,所以顺口提了一句。”
“还好他们出钱请的是天下第一快剑,不是一个傻子。”
萧别离不解:“傻子?”
马芳铃突然笑了起来,艳若桃李:“三万两的买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