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
轩,你如今贤名在外,我瞧着今年科举应当是稳了的,左不过就让舅父多使些银子,若能一举留在西京,倒是极好的事!”
姜堰夹了一筷子脍鸭肉,鲜香入味,他暗自感叹着和宴楼的厨子手艺是愈发好了。
赵清轩微微垂眸,握着筷子的手一时间僵住。
“爹爹如今卧病在床,就算是爹爹没病,他素来不喜欢我,而且我那个嫡母拼命把持着家里的钱,她怎么舍得拿来给我打点。”
姜堰闻言微微皱着眉,他咽下了嘴里的青豆芽。
“要说起来,舅父这三个儿子里,你是最有出息的,老大和老二,一个喜欢赌,一个不学无术,真不知道舅父是怎么想的,而且,他今年都快七十岁了,居然又娶了一房妾室,娶妾有钱,帮你打点就没钱!”
姜堰越说越激动,他放下筷子。
“我那天问六舅母,人家今年才二十二岁,同你一般大,舅父这不是作孽吗,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赵清轩从姜堰嘴里听到关于沈袖宁的事,总觉得有些奇怪,他试探着问道:“堂兄与六姨娘关系很好吗?”
姜堰闻言笑了笑,他捏起酒杯喝了口剑南春。
“沈姑娘,是个有趣的人!”
他唤她沈姑娘?赵清轩一时间没弄懂姜堰话里的意思。
“清欢,你说,我要是同舅父索要沈袖宁,舅父会送给我吗?”姜堰突然问了一句这话。
“什么?”
姜堰看着赵清轩惊愕的神情,连忙往回找补,他撞了撞赵清轩的肩膀。
“我开玩笑的,我只是觉得沈袖宁她长得漂亮又年轻,委身给舅父总有些可惜。”
“话说回来,沈袖宁这个娘子倒真是有意思,昨天的时候,我还亲眼瞧见她满脸花猫似的从厨房那边回来……”
姜堰下面的话,赵清轩不记得他又说了些什么,他脑子里似乎只记住了沈袖宁去厨房做饭的事。
又联想到大清早不知道谁在他门口放了那一碗热面,赵清轩隐隐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可他逼着自己不能往那方面想,毕竟沈袖宁如今的身份可是他的姨娘,如此悖逆祖宗礼法之举,他赵清轩做不来那种事,无论如何都做不来。
“你清醒一些,不要再想了!”
赵清轩回到家里后,坐在书桌前,逼着自己熬灯念书。
因为他一躺下,脑子里就控制不住地浮现出沈袖宁的面容。
“她病了,似乎发了高热,她那么柔柔弱弱,怎么可能禁得住!”青风的那些话不断在赵清轩耳边响起。
沈袖宁昨夜里被罚在雨中跪了一夜,而那碗面是大清早送来的,那也就意味着,沈袖宁大晚上被淋的浑身湿透,还跑去了厨房给他做长寿面吃。
这家里从来没人对赵清轩那么好过。
以至于哪怕就是一碗简单的汤面,就足以让他动容了。
赵清轩想着自己会去谢谢她,但除此之外,再多一点也是不能了,他们两人现如今的身份就注定了中间横亘着无法弥合的巨大鸿沟。
对于这个六姨娘,他可以敬她、护她,但绝不能爱她。
“她是个好人,她只是同情我处境艰难,所以才帮我做了碗面吃,这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不用多想!”赵清轩在心中暗暗告诫着自己。
他也打算买些东西当做是给沈袖宁的回礼,如此,两人之间的事就算了了,自此以后便可再无瓜葛。
第二天下午。
赵清轩顶着两个黑眼圈,手里提着一些糕点,去了西苑门口。
他在门口徘徊,一直没有想好要不要进去。
“三郎君,您怎么在这呢?”玉桃突然从他身后的走廊里走出来。
赵清轩被她吓了一跳,他慌忙把手里的点心藏到身后。
“大,大姐姐可在这边?我去母亲院子里寻她,并未瞧见,有人告诉我说她来了这边。”
玉桃一脸茫然,她摇了摇头。
“并未瞧见大娘子过来。”
“那好,我就先走了!”赵清轩提着点心落荒而逃。
玉桃只觉得稍微有些奇怪,但她还要去给沈袖宁熬药,所以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六姨娘,你醒了,可觉得好些了?”玉桃端着药碗回去房间内,慢慢把沈袖宁从床上扶起来。
“我怎么了?”沈袖宁只觉得头昏脑胀,之前的事都迷迷糊糊。
玉桃坐在她床边,把药碗递给她,“大夫说您淋病得了风寒,还好高热退了,只要好好养着就行了。”
沈袖宁皱着眉头,把药碗里的黄色汤药一口气喝了下去。
“真苦啊!”她捂着胸口,不禁有些反胃。
玉桃把药碗接过去,递给沈袖宁一块槐花蜜糖。
“六姨娘,如今老太太身上也不大好,你要不要去别院躲一阵,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