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

像是整个人被塞进一个大号洗衣机，无情的按钮一经按下，重心失衡，呼吸困难，天旋地转……

不得不，半跪在地上。

“小胤！”就算这孩子接暂时受不了自己，苏言北显然顾不上那么多，被说，就是被打也没关系，他一个箭步，小心抱起少年。

令狐杰煜也匆匆赶到，抛下复杂情绪，脸上也只剩下担心。

这一次，可能是没力气了罢，令狐胤没有反抗。

对上那双绿玛瑙石般的深邃眸子，里里外外都是忧心忡忡，这双紧紧握住自己的大手，好温暖……

我可以，

相信你们吗……？

——起点总是无奈且固定的，但可以改变的，是我们最终的高度。

这是，他曾经想对萧学长说的话。

现在，倒用来劝说自己了……

少年喃喃道：“我们能出去吗，这里好闷。”

“当然，我扶你。”令狐杰煜爽快一笑。

…………

……

两个年轻人并肩而行，利用传送魔法阵，迅速离开海下城市。

在青年耐心搀扶下，缓缓地，他踏上坚实的大地。

黑压压的天，黎明尚未到来。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只庞大的蓝鲸，竟，竟然从海底跃出，喷涌的水柱，有五栋楼那么高！

凉凉的海水飞溅上脸颊，似乎是它开的玩笑。

那年，海兽们救下怀孕的女子，共同见证了，一个新生命诞生。

纵使不是同人类一样，参透了魔法，拥有超强神智的灵兽。

可万物有灵，兽又如何？

无奈，女人走后没过一年，庇护魔法开始失效，这个孩子显然无法在水下存活，只好趁着夜深人静，悄悄送回岸上。

哪怕，人类冰冷血腥的刀剑，让它们受伤太多。

匆匆忙忙来，又慌慌张张走。

只为带来一句祝福：

请你记住，

无论如何，你永远都是大海的孩子。

抬头，沉睡的镜羽海俨然苏醒，清晨的第一缕曙光，奋力划破黑寂，打在那水珠点点的金色短发上，是愈发耀眼。

天，亮了。

海阔天空，肆意驰骋。

苏言北默默看着，神情温和，嘴角是淡淡笑容。

这片天地，终将属于这些，意气风发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