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色道:“想好了,一个人进去。”
淞青在底下悄悄地扯着明仪,语气中尽是浓浓的忧虑。“那您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一定要让我…我们知道啊…”
“嗯,会的。”
这里面的水正如程璟所言,不是一般的深,自己调查完就能离开。
可是淞青不行。
她是有点武艺傍身,但是皇宫里最不缺的也是精通武艺的人,她只是一介宫婢,没有势力没有背景,一旦被浑水沾上,是脱不了身的。
程璟知道明仪打得什么主意,没戳破,也没说拒绝。
“随你,今天这罪,总归是要定下来。”
明仪眼中晦暗不明,轻轻应声:“嗯,不会耽搁太久。”
远处的天际,墨色卷席过一切,推着本就黯淡的日光褪去。
细细小小的新雪纷纷扬扬地落下,比山中雾气轻薄,无孔不入。
明仪觉得眉间一凉,刚想伸手去擦拭,程璟倒是比她要先动作。
因着方才的对话,两人也算是面向而对,饶是明仪的眼睛再不好,也能看清他不发一言地从腰间取下把匕首。
那可真算得上是把毫不起眼的匕首,刀鞘与刀身严丝合缝的合起,没有多余的装饰,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
她有些疑惑,但是程璟比她高出许多,只有大幅度仰头才能看清这人面容。
“程大人,您这是…?”
匕首被他缓缓推到面前,视线不由得被那手给吸引住。
先前的对峙,明仪几欲要动怒,哪里还有心思看手不手。
眼下,没有剑拔弩张的谈话,平静地过头。
习武之人的厚茧子什么样,明仪脑海中或许没有深刻的印象,但是这双手有着不符合他这个地位的冻疮。
细细观察灵雨时,她是看见过的,冻疮红肿胀大,光是看着就令人觉得不舒服。
程璟的手骨肉匀称,黑色匕首,将那些红色衬得更显眼。
这人的眉间也被细雪落着,语气还是清清冷冷。
“拿着,藏袖子里。”
应该是天边的雪随着北风刮过罢,明仪眼中的程璟有些模糊,奇怪的是,这片白白茫茫的地里,她只能看见他一人。
没有旖旎,明仪干脆利落地接过,“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末了还开了句玩笑,“程大人放心,我这人对山珍奇宝一类无感,独独爱惜这条一生一次的命。”
*
屋中烛火依旧晦暗不明,甚至比之前还要黯淡几分。
霉味倒是退散不少,许是这几日有很多人来过,人气攒上来赶走的。
灵雨像是早已预料到明仪会来找自己,衣物早就已经穿戴完毕,连头发都一丝不苟的梳好。
背打得很直,也不似之前那般不洁,看着却更加萎靡,比上次见还要孱弱。
她就坐在那张矮凳上,说出口的话没见得多好,依旧有气无力。
“魏娘子,您来啦。”
明仪轻轻嗯一声,“你知道我会来找你。”
没有疑问,全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灵雨表情有些呆滞,好大一会儿才笑着回。
“嗯,知道的,您是来捉我回去认罪伏法的罢。”
明仪动动嘴唇,想应两声,但是又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应答。
即使知道她并不是一个人作案,这个锅也必须她来背。
自己又能说些什么呢,附和着应答吗?
眼前的这个女子怕是已经病入膏肓,眼框处的肉深深地陷下去。
短短十日的时光,她好像经历了一场生死轮回。
灵雨好似能知道明仪那未曾说出口的话,但是她毫不在意,只是从矮凳上站起来。
随后避着光捡了块身上最干净的地方,明明动作很僵硬,认真细致地将矮凳抚个遍。
“魏娘子,这里连个歇脚的地方也没有,还是坐这罢,奴婢擦拭过,不会有灰尘的。”
明仪点点头,没忍住道声谢,这才收好裙摆坐下。
“谢谢。”
声音不大不小,是能够传到小屋中任意角落的那种,灵雨闻言神情愈发呆滞。
又是好大一会才抬起头,局促不安道:“魏娘子客气。”
不对劲,她绝对不对劲。
风寒这种病来得快,去得自然也快,自己又不是没有受过,头昏脑胀那都是初期症状,一剂汤药服下,便可消散个几成。
个中滋味哪里就能如此?
除非她并不是普通的风寒之症…
“灵雨,你是不是…”
明仪的话还没说完,桌上的灯花啪的炸开,就这么一瞬间,光线的照耀将面前之人轮廓清晰显露出来。
脸色灰白至极,双瞳中浮现的红色血丝布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