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
们本人!王木沅和林栋都有可能,姐姐?”
韩清露没有回答他,而是又拿出了另一封信:“再看看这个,王爷帮我们查到的。”
庄靖云打开信,发现是关于王木沅的调查——乾德十三年参加进士考,及第,随后被派往徐州知合县,任内虽多有政绩,但因帮百姓追回被侵占的田亩而得罪了权贵,任期满后被调往偏远的梅州知莞安县;任莞安知县期间扫除了当地最大的匪帮,治县成绩卓然,但又因不愿行贿得罪了一吏部小员,未能升迁,只调去了福州知闽清县;福州知州王德祥是顾党里难得的实干派,王木沅任满后得了他的推荐信,才被调来了亳州知辛城县,看似平调,但已在京畿附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升迁在即。
家世方面,王家祖上曾在前代做过太守,之后就没落了。王木沅本人早年丧父,由祖母及母亲抚养,两人在其及第前就已先后去世,后娶妻林氏,生女时难产而死,此后未再续弦。
庄靖云看完信,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表面看起来,倒很像是王木沅早年仕途不顺,后来终于想明白了,于是通过王德祥投靠了顾党。”
“看来你不这么认为?”韩清露问。
庄靖云迟疑了一下:“刚刚在王家听王松澄提到一件事,本地最大的家族秦家曾有意与王家结亲,据说是秦家大少爷偶遇过男装出门的王素弦,对她一见钟情,但此事却被王木沅委婉拒绝了。按说秦家不仅是亳州的豪族,在朝中和军中都颇有根基,而且与顾家也有姻亲关系,如果王木沅真的要依靠顾党这棵大树好乘凉,又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何况这么做多少会得罪秦家。”
听得他这番话,韩清露心中有些好笑,一是笑那王松澄心急,看出来自家妹妹有可能攀上庄靖云,便急不可耐地想用秦家的事来抬高妹妹的身价;二是笑庄靖云心里对王素弦很有好感,却小心翼翼不想让自己发现。不过她也不戳破,只道:“有些道理,且再看吧。”
“嗯,”庄靖云应了一声,又忧心道,“只怕我们时间来不及了,韩五哥那边也不知怎么样了。”
韩清露宽慰:“不急,我会想办法再拖一拖。”
不料,这话却反让庄靖云急了,紧紧盯着她:“韩姐姐不会想去找那谢晞吧?”
韩清露无奈道:“我是说,实在不行,还可以让杨绰用武力搅一搅浑水。”
庄靖云仍不放心,但又自觉没有立场多说,且背后言人之恶也不是他愿意做的,只好在心里暗暗给自己鼓劲儿——一定要尽快找到突破口。
吃过午饭,韩清露略作休息,又往临安写了两封信,就离申时不远了,该去辛城县衙了。夏莺为她戴上帷帽,打开房门,正见庄靖云也从隔壁房中出来,原来他已看完了县衙那些官吏的情报,一直在注意韩清露的房门动静。
下了楼,韩清露登上杨绰准备好的豪华马车,庄靖云则骑着一匹皮毛油亮、四蹄踏雪的高头大马走在前面,这阵仗引得路人纷纷驻足,交头打听这是哪家的夫人少爷出门。
不多时,马车便停在了县衙的八字门前,守门的役卒显然早就得了令,自有人来接过了庄靖云手中的缰绳,又引着马车去安顿。衙署内,县丞林栋与主簿已在仪门处等候,见韩庄二人进来,便迎上前几步,双方互相见了礼。
大约一个女子如此高调地抛头露面实在有些惊世骇俗,那主簿一直在偷偷地看韩清露,那些个胥吏役卒也都好奇地看向她,想瞧一瞧帷帽下的容颜,庄靖云皱了皱眉,两步走到韩清露身前,微微侧身挡住了大部分窥视的目光。
县衙二堂内坐着的除了王木沅,还有四人,坐在案前左首位置的中年男人衣着光鲜、面上敷粉,正摇着折扇与王木沅谈笑风生,乃是秦家负责打理药田事务的四老爷,而另外三个在一边小心陪笑的则是药农们推举出来的代表人。
几人见韩清露与庄靖云进来,纷纷起身招呼,好一番介绍与寒暄后才又各自落座。
一开始谈得很是顺畅与融洽。先是王木沅简单做了个开场,又介绍了一下辛城县的概况,而后韩清露也说了几句客气话以示诚意,接着便是那秦四爷三言两语说了说秦家的药田情况,以及那三个药农代表甚为仔细地介绍了本县中小药农每年的药材种类、品级、各自产量等等。
可当谈到具体的合作时,气氛却开始有些凝滞,那秦四爷先是将价格提得极高,连那两个药农代表都是一脸错愕,紧接着他又提出无论韩清露以什么价收购药材,辛城县最多只能供予本县的五成产量,且一旦立约,韩清露需先预付当年款项的三成。
这些条件显然是有意刁难了,也根本不是那三个药农代表的意思,但他们不敢顶撞秦四爷,而王木沅也不知是忌惮秦家势力,还是有其他顾虑,对此事的态度似乎也没有前一天热情,并未过多插话,反而是让林栋在中间给双方调和。
此事只是韩清露调查赈灾案的幌子,她自然不会做这冤大头,这天下午当然也就不可能谈成什么。不过当天色渐暗,王木沅提议改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