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妥
于是那位黑心医者,索性便一不做二不休,趁凉家夫妇不幸患疫之时,故意支使他们看护病患,不让他们好好休息。如此还不算,还不给他们治病的药。
口口声声地说着药不够,要先紧着病患用。
实则是把朝廷发给凉家夫妇的药,都故意截了胡。
然后,没几日,凉家夫妇便因操劳猝死。
不幸的是,凉家夫妇本是发现解药的人,但是这药却是没有救了他们的命。
幸的是,后来那位黑心医者的行为,总算是被人揭露出来,朝廷在整治那位黑心医者时,自是没忘了这对抗疫英雄,一番商讨之后,决定给凉家后人在云溪镇多划出几份田产和屋舍,并差当地的县令速速办好此事。
鉴于此事也算是轰动一时,所以,即使凉氏夫妇的后人仅是一个不满两岁的女童,也得了这些田产。
但因凉文熙当时实在年幼,所以这些田产,暂时也就由凉家的老者,凉西的父亲,凉文熙的爷爷凉齐言代为掌管了。
而后,宣元二十七年,凉文熙的爷爷自然病逝,这大大小小的田产,自然也就名正言顺地归凉文熙掌管了。
“竟是如此?”柳折言一阵愕然,明明想说句感慨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思虑片刻,他突然想起范昀哲口中的荒地之事儿,“是不是分给凉家的地中,难以开垦之地,也不少啊?”
“嗯。”裴云墨直言,“就我查到的资料而言,当时的地虽是按照命令中的份数给了,但绝大多数都是凑数的荒田,真正的良田,应该不足总份数的三分之一。”
“如此做法,岂不是在欺人家只剩一老一小了吗?”柳折言抱不平道。
“也不算吧。”裴云墨却抱有不同的想法,“平常家里,上战场死个儿子,若无战功,朝廷也只不过是给一些抚恤金罢了。比起这些,那三分之一的良田,也够凉家的一老一小,生活了啊。”
“但凉家夫妇当时的作为,可谓是救了全国吧?”柳折言继续抱不平道。
裴云墨:“嗯。你这么一说,那确实给得不多。不过……凉文熙,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总归是要嫁人的吧。就算全给成良田,那最后,还不是皆归夫家。多和少,有区别吗?”
柳折言顿时无语,沉默半晌,道:“那,人家万一要招婿入赘呢?”
“招婿?”裴云墨摇摇头道,“你我皆心知肚明,像她这种状况的女子,招婿入赘绝对是最吃力不讨好的选择。
当今,凡是有气性、有担当的男子,大多不会入赘。
而没有气性、没有担当的男子,就算是入赘了,那肯定也是招进来了祸害一枚啊!
再且说,那凉文熙家中,也没个其他男性亲友照顾,只她一人,万一一个不幸,招进来的还是那种脾气暴躁、爱动手之人,岂不就堕入深渊了吗?
真若那样,真是比遇见个强盗还可怕。遇见强盗,我们官府还能正常处理;遇见那种家庭纠纷,这官府啊,还真不一定能保护得住她。
所以,要我说啊,为了些许财产,就打招婿的主意,还真不如她一辈子不成亲,来得幸福。”
“唉~”听过裴云墨的分析,柳折言总算是想起他要慨叹的话来:“当今时代,降生成个女子,果真可怕。”
“怕又如何?世道如此,又不是你我能左右的。”裴云墨宽慰他道,“顶多,便是自己成亲之后,对家中妻女,多体谅些,也算是消弭掉些许不公吧。不过……”他猛然回过神来,“你我,为何要在这里商讨一个女子的未来婚事啊?好似十分不妥吧?”
咳!柳折言猛咳一声,止住这个话题道:“确实,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