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烦恼

德尔喊住了。

“邓布利多教授，谢谢你。”男孩真挚的说，然后声音也小了下去，“......还有西丝利。她昨天给我买了一个箱子，里面能装下很多东西。”

邓布利多早就注意到了那个可以说是较为贵重的箱子。那不是简单的无痕拓展咒的产物，而是永久的大空间行李箱，是魔法阵和炼金结合的产物。他的学生之一——纽特·斯卡曼德也曾经有个类似的箱子。比这个空间更大，也更贵。当然，这个箱子也算是价格不菲。

这个箱子当然不会是里德尔买的。霍格沃兹的助学基金还暂时办不到买下这样一个箱子。

“这是她表达歉意的方式。”邓布利多说，前一天他就从西丝利口中得知了她对里德尔的这笔支出，“你不必太过在意，她只是为魔杖店的事感到十分抱歉。而且这样一个箱子会让你在魔法界的生活更加方便。”

“那您能帮我一个忙吗？”里德尔问，“帮我向西丝利转达我的谢意。下次见面我也会再谢谢她的。”

邓布利多乐呵呵地说：“当然没问题，汤姆。西丝利会很高兴的。”

里德尔眼睛一亮。而这一亮，就亮出了邓布利多烦恼。

——因为后来，邓布利多觉得，里德尔喜欢上了西丝利。

而这份纯真的暗恋的开始，大概就始于里德尔听到西丝利会高兴时亮闪闪的眼睛。

如果你是一个从小便受排挤的、被别人称作怪胎的男孩，遇到了一个同样也该被众人认为是怪胎的漂亮女孩，她虽然脾气古怪，第一次见面还让你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滴水，但她道歉并买了很贵重的东西作为赔礼，还耐心的带你购物——即使你们全程的交流比挤牙膏还断断续续。

她和你在学校又相遇，并解救了即将遭遇校园欺凌的你；你们在魔药课上成为了搭档，每周总有一段时间近距离的接触；你每个暑假都能见到她，虽然你也不再是几年前那个有些腼腆的男孩了，但你们之间的氛围仍犹如第一次见面时，沉默，带着不可言之的情感。

邓布利多想，这种情况，应该怎样都是暗恋了吧？

其实邓布利多自己有时都无法捉摸透爱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也见过各种各样的爱情。霍格沃兹里的学生们皆是青春期的客户，情人节时猫头鹰们送的粉色信封纷纷扬扬能遮蔽大礼堂的天花板；他也不止一次在宵禁后巡查发现私会的小情侣。他认识很多人，著名的巫师朋友或者著名的巫师学生，而这些人的爱情他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有些是道听途说，有些又则是亲眼见证。

里德尔的这种情况其实并不能立马判断为一份对西丝利的好感。只是邓布利多听从关禁闭的格兰芬学生那里听说了那个头头是道的传言后，感觉这个传言听起来的确挺像那么一回事。于是某天，在变形课结束、里德尔来找他请教变形术方面的问题时，邓布利多打趣道：“汤姆，你有听说最近那个传言么？关于你和西丝利的。”

“我和西丝利？”里德尔迷茫的眨眼，“我和她怎么了？”

“我听一个格兰芬多的学生说的，他告诉我这件事许多人都知道了。”邓布利多朝他眨眨眼，“你不用紧张。我想这还不能被称作是一件事。因为我们都不知道它的真实性，不是吗？我只是有点好奇，你喜欢西丝利吗？”

他本意是告诉里德尔，如果这个传言为他造成了困扰，他要去破解这份传言。毕竟他身处斯莱特林，即使里德尔与马尔福相处甚佳，自身也极受欢迎，但斯莱特林中还是有看不惯里德尔的出身和邓布利多一家的人的——以及在阿利安娜的影响下，他也喜欢开些小玩笑。

但他没想到里德尔的反应居然会是静默，以及逐渐变红的面色。

“我、我和西丝利？”里德尔算是伶牙俐齿，此刻舌头却打了结，“......我和她？”

邓布利多大感不妙。而里德尔还在那里磕磕绊绊地结巴着。

“......教授，你能详细说说，那个传言吗？”在一堆表达紧张的语气词后，里德尔还红着脸，终于慢慢说出一句顺畅的话。

而他的话立马又打起了结，因为邓布利多说：“其实也没有很详细的，传言的核心大概就是......”

他还没说完，突然福至心灵，觉得自己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果然，下一秒里德尔呆滞了一会儿，然后躲开了邓布利多的视线。

“......我、我还有点事，”里德尔说，他的脸色看起来依旧没有任何恢复正常的迹象，看起来像是要喷发的火山，“——我先走了，教授再见！”

里德尔匆匆跑走，而邓布利多心事重重。

他好像捅破了少年的纯情心事。

他拿这件事去问阿利安娜。而后者罕见地沉默了很久。

“阿不思，所以你是在担心什么呢？”

壁炉烧的噼啪作响。邓布利多从霍格沃兹的壁炉回到高锥克山谷的家中，和妹妹相对而坐。窗外夜色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