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登徒子!
莱居然用发音勉强清晰的中文朝楼上的宾客们道歉,张先生眼里闪过惊讶。
胡蝶还是一副没表情的模样,招呼都没打自顾自回了内廊。
薛芝越猜到了事情缘由,敛起笑容,“无意叫您为难,张先生,但您知道咱们国家的文化风俗,爷们家无所谓,几位小姐那边可不能轻易揭过去,这回是贴面礼,谁敢保证下回呢?难得过来一次,因为些不相干的人败坏贵方口碑…就不美了,”说着,他话锋一转,递给张先生一只小瓷瓶,“一码归一码,我们也不能叫您难做,来,这是上好的伤药,外敷三到五天可助痊愈,小姐们受到惊吓反应难免激烈,也算是小小的赔礼。”
贴面礼、精准到房间号、再加上不菲的衣饰……说不定是法国、意大利或西班牙某个有野心的家族成员,几位东方客人充其量算防卫过当,这礼若不收,圣芒戈随便拽一个治疗师分分钟能医好这点小伤,将来再见面还可以当作误会两厢相抵一笔勾销,可这礼若是收下,把三五分钟的疗伤过程生生拖到三五天不说,擅自惊扰魔法部的贵客——这罪非往大里捅,恐怕是没法轻易私了的。
张先生是个聪明人,几个念头转过来,双手接过小小的药剂瓶,毕恭毕敬地,“您太客气了,薛先生,金斯莱说得没错,是我们的疏忽,感谢您的慷慨赠予,我相信法律执行司一定会给您和诸位小姐一个公道的说法,还希望这件小插曲不要扰了诸位的兴致。”
金斯莱猜到那药瓶里是什么,相当默契地转身吩咐身边的一名同事,“约翰,麻烦你亲自跑一趟,我们并没有接到上级通知,这几位要犯乔装打扮混入外国来宾的客房……恐怕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怕那些没有经验的实习生会搞砸。”
约翰·德力士在心里啐骂,魔法部谁不想傍上米斯兰迪尔这棵大树?作为傲罗,他们都是个顶个的好手,谁不想更进一步?金斯莱出身好却愿意从底层干起,会做人、平时低调得又不像话,什么苦活累活都肯干,各个部门的领导都器重他、甚至少有人提防他,论资历金斯莱明明不如自己,但短短几年就压到了一众傲罗元老头上,现在呢?公然把自己支开!梅林知道自己为了争取接待外宾的位置花费了多少心力!
可他说不出反对的话,刚刚一群人坐在大厅喝茶,金斯莱没话找话地请张先生教他们几句中文,张先生教了许多句,自己只记住“你好”、“早安”、“晚安”、“请”、“抱歉”和“谢谢”,自认为水平不错了,谁知道金斯莱记住那么一长串?还是贴合话题的一长串!说明什么?说明他熟记了张先生教授的每一句!并能活学活用!仅凭这一点,德力士就没有拒绝的立场。
“部里正是人手不够的时候,这几位还真会找事。”他消极地抱怨。
“事关重大,各位司长和主任这些天忙不过来,大概要等宾客离开后才能腾出时间进行审讯,只是万一押送过程中发生好歹…咱们还是小心为上,”金斯莱安抚道,“晚宴六点钟开始,今晚是唐克斯值夜班,现在往返一趟,来得及赶上晚宴。”
德力士心道好像是这么个理,作为押送者,自己说不定有机会跟上级有进一步的接触,于是满腔敌视从金斯莱转移到两位昏迷者身上,“有道理,唐克斯耳根软,我得找两只摄魂怪把他们分别看押起来。”
“注意分寸。”金斯莱不欲多说。
机会意味着风险,这几人身份尚未可知,得罪之后也未必有人领这份情,但金斯莱不是圣人,肯出言提醒一句已经抵达善意的极限。
连人带药送走入侵者,张先生邀请诸位下楼小坐,殷诗婷和徐惜晴表示要回房为晚宴做准备,胡蝶没兴趣听人围着自己喊“爹”,薛芝越留下待了会,被人称呼“鸡Yue”的感觉不太妙,他总担心一群外国人yue着yue着真的吐在自己面前,寻个借口也回房了。
沐炎一定是故意的,张先生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