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我所欲也（1）

晚十点，斯莱特林休息室。

窗外的巨乌贼坚持不懈地撞击玻璃，闻风聚集在休息室的学生越来越多，人们挤在靠墙那侧，踮着脚、甚至坐在桌上，只有少数人围在窗前——比如被家养小精灵从晚自习教室叫到现场的斯内普，前任现任三位男女级长、伯斯德家某位拒绝透露名字的小姐、穿着脏衣服承担“托儿”重任的诺特先生，以及关系户若干。

窗前，某女和某鱼正在进行神秘的跨服聊天。

巨乌贼半个身子吸附在玻璃上。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欧若拉把耳朵贴在窗玻璃另一侧，“大点声！你再大点声！”

达芙妮嫌弃地捂耳朵。

姑娘们身后站着不少中高年级的男生，波宾娇柔地站在一边儿，状似无意地感慨，“真羡慕！我讲话声音什么时候能像米斯兰迪尔那样底气十足呢？”

达芙妮又把手撤下来了，扬声对潘西说，“某些人啊，怎么想不通这么浅显的道理？当然是谁本事大，谁就敢大声说话咯。”

“对啊，”潘西已经心安理得跟着阿斯托利亚倒戈欧若拉的阵营，娇笑着靠在达芙妮的肩膀上，“自己没本事，还不许别人的音量超过她，瞧那嘴，平时比谁都巧，一到正经时候就张不开了。”

波宾的脸色变得比不远处的米里森·伯斯德更精彩，她捂嘴遮住表情，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我…我哪里说错了吗？你们…为什么这样子说我……”

矫揉造作主动碰瓷的绿茶做派只对部分男生好使，女生——特别是斯莱特林女生尤其受不了这套，波宾越是这样表现，大家越是怀念米斯兰迪尔曾经作为麻种时的言行举止。

这不，旁边一个高个子、尖下巴的女生率先看不下眼，吊起眉梢斜睨比自己矮上许多的波宾，“你这人真有意思，人家点名还是道姓了？”

“别理她，格瑞丝，”一位气质清冷的女孩开口阻拦，“走，我们去米里森那边吧。”

说话的两个女生分别是四年级的格瑞丝·罗尔和艾瑞斯·珀克斯，她们与米里森·伯斯德和乔伊·威尔克斯是同班兼室友，其中同为学渣的格瑞丝和乔伊走得近，米里森跟艾瑞斯关系更好。

达芙妮暗自打量，如果非要在斯莱特林评出个院花，她心目中最强劲的对手不是嘉玛·法利、欧若拉、维多利亚或梅琳达·波宾之流，而是一贯沉默寡言的艾瑞斯·珀克斯，这姑娘生了绝佳的样貌，偏偏从不打扮，再加上特殊的出身——父亲凤凰社、母亲食死徒，除了期末成绩单，珀克斯小姐的存在感低得离谱，人们经常想不起来身边还有这么号人。

“我看不惯，她以为自己多高贵？活像马戏团扮装的小丑！”另一边，罗尔毫不留情地挖苦波宾，末了对自己见长的吵架水准满意地点头，“怎么样，这个比喻不错吧？”

后面听墙角的男生轻声哄笑，沃林顿吹了声呼哨。

艾瑞斯眉头微蹙，拉着罗尔远离了是非。

“你看你，要么下回别出声，把美女都吓跑了！”蒙太抗议。

达芙妮冷哼一声，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怎么？只有珀克斯算女神，自己不算是吧？要不是因为不想让波宾得逞，她早摔脸子走了！

许是实在没面子，又或者再留下也讨不来好处，波宾一副羞愤欲绝的模样，转身打算跑回女宿舍——当然，是声势浩大，叫所有人、包括院长级长和窗前众人都能看到的地步。

“等等。”突然有人伸手拉住波宾。

潘西和达芙妮难以置信地瞪着伸手的普塞，波宾痴迷地看着拉住自己的英俊少年，对方那一头耀眼的银发晃花了她的眼。

任由波宾目光潋滟，普塞丝毫不为之动容，看待她就像看待一枚即将被击飞的游走球，“恕我提醒，上一个不以敬称称呼米斯兰迪尔小姐的人，他姓巴多克。”

原本没人注意波宾先前说过的话，可这会儿，男生们纷纷变了脸色。

姑娘们拌嘴是一种值得欣赏的艺术，无论达芙妮、罗尔还是波宾，斯莱特林追捧一切家境富裕又漂亮的小姐，在他们中多数人看来，美女可以脑子空空，但口无遮拦、张口闭口得罪贵人的女人，就算拥有媲美媚娃的容貌也是万万不可“取”的。

男人最懂男人心，普塞一句话的杀伤力抵过女孩们的千百句，波宾的家世样貌在男生群体眼里已经贬了值。

波宾意识到这一点，眼中泛起无措的泪花，这次不是装的，连带着表情跟着情真意切起来。

“德里安。”弗林特忽然拉住普塞。

普塞没想到有人会在这档口阻拦自己，回头看了眼弗林特，又看了看穿着打扮肖似欧若拉·瑞菲尔德的波宾，心下微沉，手腕微微使了点巧劲，看似松手，波宾却失控地摔倒在地。

“这会不敢说话了？”潘西追着补刀，“不过如此嘛。”

瞧着连成一气的普塞和帕金森，波宾不怀好意地转动眼珠，“你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