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开锣(上)
家的荣华富贵有缘无分。
达芙妮毫不留恋地甩开德拉科的手,走向休息区的长椅,抚平裙摆坐到妹妹右边,德拉科想了想,坐在了阿斯托利亚左边。
人们以为这对新晋“小情侣”吵了架,忍不住好事地议论。
“怎么不跳舞?”德拉科和达芙妮同时开口,“诺特呢?”
若是旁人一块开口,保不齐立刻闭嘴再互相谦让一番,这二位却坚持把自己的话说完,还挑衅地对视一眼。
阿斯托利亚有些头疼,不过对付傲娇金毛她自有一套手段,首先握住姐姐的手,然后礼貌地回答德拉科,“第一次参加这样大规模的舞会,我穿不惯鞋子,有些累啦,”顺便也回答了姐姐的问题,“西奥多很喜欢这首曲子,他去和其他人跳了。”
说着,阿斯托利亚望向场内,她的舞伴正跟全场最美的女孩共舞,于是眼里盛满羡慕,垂头看了看自己中规中矩的裙子,再不做声。
——时机刚好,戏该开场了。
阴影里,阿斯托利亚微微勾起嘴角,蜷曲的小指按了按姐姐的手背。
德拉科当然清楚这是一场阴谋,但他误判了阿斯托利亚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以为她仅仅因为是米斯兰迪尔的室友且年纪与波宾相仿才被卷入争斗核心,见她伤感地对着裙子发呆,忍不住劝慰,“你今天很漂亮,利亚。”
达芙妮和阿斯托利亚诧异地看着他。
阿斯托利亚演技精湛,立刻将惊讶情绪软化为惊喜,“是吗?德拉科,可是……”
达芙妮迟迟上线,抽出手拍在妹妹腕上,严苛地教导,“可是什么?跟你说过,别跟乱七八糟的人攀比,利亚,记住你的身份。”
“好的。”小女孩嘴上应承,心里不服气似的,把胳膊撤回自己跟前,两手交叠在腿上,被姐姐拍打过的地方红了一片。
德拉科想起自己被掐的指甲印,把手伸到她面前,小声说,“你看,我也有。”
阿斯托利亚配合地惊呼,“出血了!怎么弄的?很疼吧,需要包扎一下吗?”
心里却祈祷德拉科不要小题大做,如此好的机会,千万不能因为忙着哄男生错失掉。
好在德拉科不是真的怕疼,只是安慰年纪小小的女孩子,还有些渴望受到关注的小情绪。
正赶上一曲终了,他主动询问阿斯托利亚,“休息得怎么样?愿意赏光跟我跳一曲吗?”
“求之不得。”阿斯托利亚把手递过去,趁着身形交错向远处递眼神,西奥多会意,佯装疲惫打算下场,立刻有排队的男生凑到波宾跟前。
波宾当初确实迷恋西奥多·诺特本人,时至今日,这份迷恋已经扭曲成欲取米斯兰迪尔而代之的执拗——征服欧若拉·米斯兰迪尔喜欢的男人、一样一样抢走她的一切,自己再也不是替代品,这种成就感超乎一切。
当下,她以疲惫做借口推掉“追求者”的邀舞,腻在西奥多身边,看到刚刚起身的阿斯托利亚和德拉科,眼珠一转,撒娇般缠上身边的少年,“那边有空位,我们去那边坐吧!”
“好。”西奥多顺手招来一名侍者,以取酒的姿势摆脱波宾,整理过领结,取过一只香槟杯递给波宾,再不着痕迹地用托盘上的茶巾擦了手,将另一只酒杯拿在自己手里。
手上握了东西,另一只手还要提裙摆,波宾不好再挎着西奥多的臂弯,语气又甜又软地抱怨,“我喝不了酒的,这么重要的场合,醉了可怎么办?”
西奥多模仿布雷斯的样子,尽力用亲和的语气降低对方的警惕,“没关系,大厅后面有休息室,楼上还有许多客房,乏了可以去休息。”
一番话效果立竿见影,波宾巴不得马上跟西奥多在空无一人的客房里发生点什么,说不定还可以借机在马尔福庄园留宿!大好的机会!于是还没等走到座位上,杯里的酒就没了大半。
见她喝了那杯酒,西奥多明白好戏已经开锣,以敬酒姿态朝远处的希格斯和法利致意,仰头时只摆出假动作,酒水未触及嘴唇。
二人迎面而来,达芙妮没有错过他们的动作、眼神、甚至每一句话,瞥过波宾手里的酒,心思活络起来。
未成年不能喝酒,即便私人宴会,侍者端给孩子的都是些看上去像酒的气泡水,只有快成年的高年级才能蒙混拿到几杯真正的酒精饮品,波宾刚过十一岁,头次接触这样大场面的社交,没有父辈指引,不明白这些小规则很正常,但诺特不可能不知道,作为从小长大的“朋友”,达芙妮没少忍受西奥多·诺特那张写满“莫挨老子”的臭脸——为什么故意顺着波宾的话说?
老格林格拉斯一个劲给大女儿使眼色,瞥见远处聚在各处观望的家长们,达芙妮精神一振。
说不准他们都是串通好的呢!这儿是马尔福的地盘,马尔福夫妇若在宴会前跟侍者打过招呼,自然不会有人拦着小诺特拿酒,场上不乏希望为女儿寻一门好亲事的父母,他们为什么不出面干预?任凭波宾争芳斗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