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何韵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心态。

余念琛也没看她，直接把一张检验单放在任不齐面前。

“看看，这里面几个成分是不是和你之前分析过的那个女孩身体里的成分一致？”

任不齐找出张梓涵的检验表格对比起来。

“……多酚、丁酸……应该没错，他们可能服用了同一种药物。”任不齐喝了口咖啡，“所以，这又是谁的报告？”

“那个嫌疑人的。”

“俞济舟？”何韵惊呼出声。

吕菁菁不满地登了她一眼，又转向余念琛：“余队，现在情况明确，可以把案子移交给我们了吗？”

“他身上还背着刑事案件，身体里发现新型毒品成分只能说明医院监管不严，或者是在他受到袭击的时候就被注射了，这都说不好。你一味认为我案子的嫌疑人和你们正在追踪的毒贩有关系是不讲道理的。”

“余念琛，听说城郊你哥的废弃厂子里有具新尸体。”

吕菁菁笑了：“我想你也分身乏术，不如就把医院的人交给我们来看管，大不了醒了我通知你一声过来录笔录。这位嫌疑人的犯罪行为证据确凿，你无非就是想问清那批珠宝的下落，何必在这上面跟我犟。对于我们就不一样了，如果他真的和毒贩有联系，很有可能那边会在最近对他下手，我这边的线索断了，对我们局，对整个雍城都不是什么好事。”

余念琛沉默了。

何韵见他有松口的意思，想了想还是把在歌舞街的“奇遇”说了出来。顺便，还把在地铁站发生的事情又重新复述了一遍。

“地铁站里很凉快，在气温低的地方，气味会尤其明显。但我不曾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只是经过那个少女身边的时候，闻到一股淡淡的山茶花的味道。”何韵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补充道，“我想，如果新型的毒品借助迷魂药的躯壳进入市场，是很难防备的。近几年女性意识觉醒后，使得社会上的‘剩男’越来越多。部分长期单身的男性会在网络上购买这些药物达到‘猎艳’的目的，他们自己并不使用，所以也根本不在意后果。这种无意识的传播比有意识的恶更加难以察觉。”

“只要针不是扎在自己身上，他们永远感觉不到痛。”

吕菁菁听完何韵说的话后，又踩着高跟鞋走了。何韵这才发现，她今天没有穿制服，一身定制旗袍将她的玲珑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

“吕队身材可真好。”何韵感叹。

“比起你是好了不少。”冷冰冰的话在何韵耳边响起。

“余队，你离我太近了。”

“你在害她你知不知道？”

“我只是给她提供了一个线索。”何韵尽可能地平静自己说话的语气，“而保护市民是你们警察的职责。”

“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保护，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何记者一样大公无私，可以牺牲自己保全他人。”

何韵被余念琛的态度激怒了，出了市局就跑到李沫的办公室，强烈要求换线。

李沫正美滋滋地看着市府办的批示，根本体会不到何韵的心情。

“小何，我看你跑公安跑得蛮好的。你再坚持坚持，出几个大稿子我们争取年底去评奖。到时候别说换线，就是你想坐我这个主任的位置我也答应。”

李沫认真想过了，新闻部这些记者里何韵的资历算老了，这些年也是勤奋肯干。如果他到时候能升任总编的位置，那这个主任的位置就可以放心交给她。

何韵不知道李沫心里的小算盘。她原以为，余念琛是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人民好警察，放着万贯家财不继承来体验民间疾苦，没想到他本质上还有这么重的阶级观念，谈起歌舞街的人自然而然有轻视的态度流露。

何韵最接受不了这一点。

难道小偷、乞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他们就应该被放弃吗？

反正她，决不放弃。

“呐，你要的针孔摄像机。这款可以当做眼镜带，这款是可以当做项链的。手机里面的定位也已经装好了，如果我发现你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三十分钟，我会直接开警车进来救你的。但是何记者，你怎么偏偏找上我？”

梁良双手抱臂，靠在墙上：“要是我们老大知道我这么偷偷帮你，我死定了。”

何韵笑起来，她眉眼弯弯，即便是梁良这类不喜欢女人的男人也一时有些失神。

“因为我相信梁警官啊。你就是那种心怀天下，心怀百姓的好警察。”

所以，直到梁良因为帮助何韵偷跑进歌舞街做“卧底”被余念琛骂得狗血淋头的时候，他还一直拿这句话安慰自己。

他是一个心怀人民的好警察，他只是做了一个警察应该做的事。

何韵再次来到歌舞街的时候是傍晚，歌舞街的灯已经尽数亮了起来。空气里面弥漫着各种酒精的味道，让人眩晕。再加上各式各样打扮得精致靓丽的佳丽在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