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那个人，真的好像他

1、那个人，真的好像他

“来，大家过来继续练一下决赛表演大秀的舞蹈，我来给你们录一些练习室的特写镜头。”叶知秋扛着机器走进诺大练习室时，扯着嗓子向里面喊。

诺大的练习室里，十几个比自己的年纪还要小上半轮的弟弟们，从头发丝到脚底印，都用精致的全妆包裹着，比她一个女孩子还要过分明艳张扬。

“宋扬、周元，你俩过来把这些采访稿分发下去，把成团备采录完组织一下舞蹈练习。”练习室的伴奏音乐声开得有点儿大，叶知秋身边没有话筒，讲话的时候不得不用吼的。“大家的妆造都没问题了吧？录完这部分记得拿上手稿跟着各自的fpd去做备采，大家再辛苦一下！咱争取速战速决啊。”

被叶知秋点到名的两个男孩子，一个从休息座椅上起身，一个从练习的舞蹈堆里出来，徐徐走向叶知秋。俩人脸上的妆容精致，好像高级商场橱窗里摆着的人型布偶娃娃。其中一个身量较高的棕褐色头发在走到叶知秋身边的时候，弯腰歪着头露出两颗小虎牙，对着叶知秋的机器镜头伸出两个指头比了个耶的手势。

另一个男孩乐呵呵地拍了一把他的肩膀，指指镜头盖，“宋扬你是不是训练久了脑干缺失啊，这玩意儿镜头盖都还在呢，你耶个啥。”

“他没有的东西你何必对他要求如此之高。”叶知秋憋着笑接过周元的话，周元哈哈大笑起来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我把镜头盖开开不就好了。”宋扬说着就要上手拧开镜头盖，手还没有触摸到相机，叶知秋把相机调转了个方向，用眼神警告他。

收到叶知秋警告的眼神之后从一边的选管手里接过手卡，象征性地胡乱看了一眼，晃悠着翻了个面儿。顺势把手卡往旁边的男孩子怀里一塞，“周元你去把采访的稿子分一下，我和我们的秋秋妹妹联络联络感情。”

从容自信的宋扬，刚刚年满十七，性格开朗大方但稍显油腻，和叶知秋混熟了之后，只要碰面他都是油腻地喊她秋秋妹妹。被年纪比自己小了六七岁的弟弟喊妹妹，不分场合地一口一个秋秋妹妹，叶知秋吐槽过反抗过，但显然并未奏效。

这个练习室的练习生们平均身高一米八的水平线。宋扬和周元俩人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站在净身高一米六五的叶知秋身边，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越发显得她小巧玲珑。叶知秋挺直了腰杆，才堪堪到他们的肩膀，这个身高差足以让她感受到强大的压迫感。

旁边被叫做周元的男孩子接过手稿，重重地往宋扬的后脑勺一拍，“少来，这三个月来你哪天没给秋秋老师添乱了！”周元话还没说完就对着叶知秋行了个90度的鞠躬大礼。

他叫她秋秋老师，或者叶老师，尊敬生疏的口吻，不同于宋扬油腻但熟稔的秋秋妹妹。

他们这个行业，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失误或尴尬场合，都习惯于叫工作人员xx老师，以至于叫得上姓名的工作人员基本都是老师，一个剧组现场大概有三分之二的人被称为老师。

“秋秋老师带小孩辛苦了！”

宋扬呲着大牙向他的屁股踹过去，周元侧身一闪躲开，不顾背后宋扬的呲牙咧嘴快步离开，衣服后肩两侧的流苏随着他的步伐一晃一晃的，像是在替主人对背后的人挑衅。

接着宋扬踮着脚尖挪动到叶知秋的身边，微抬肩膀，伸出手掌齐平叶知秋的头顶，作出丈量身高的手势，“秋秋妹妹，什么时候约饭啊？”叶知秋稳了稳手里的机器，毫不掩饰地朝他翻了个大白眼，“离我远点儿。这玩意儿可贵，摔了赔不死我。”

结果宋扬伸出手扶在机器下面，狗腿地说道：“我赔我赔！坏了我赔！哪儿能让咱秋秋妹妹出钱啊。”

叶知秋实在是受不了他年纪轻轻就油腻样，翻着白眼向他做了个yue的表情，手上动作不停，开机子的同时也不忘训宋扬两句，“咱还是不要聚了，我怕咱聚一起吃饭你可以给饭店省两桶油，根本就吃不回本。”

“我天！”宋扬做单手捂着心脏的位置做心痛状，“妹妹，伤我的心了。”

“赶紧喊舞蹈老师过来组织舞蹈练习，你磨蹭可以但是别耽误我下班。”叶知秋感觉自己的耐心正在逐渐消失。板着一张脸，杀气腾腾，语气也冷冷的。

冷完脸抬眼就看到这个小小油腻男耸拉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低着头绞手指头，眼神在她脸上飘忽不定，好像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在生气，俩人视线相交的那一刻他又像做贼似的迅速移开目光。

“麻溜做事，结束之后有假期大家再聚。”叶知秋不由得放软了语气。在心里感叹，果然还是自己色/欲/熏/心。不管男孩女孩，年轻漂亮确实是一副顶好的牌。对方稍一亮牌，她就缴械投降，并且马上在内心反思刚才自己是不是凶过头了。

宋扬得了令，一脸欣喜地后退两步，放佛刚才低头绞手指地那个人不是他，把手举到齐眉处并拢手指比了个敬礼的手势，转身屁颠屁颠地去找舞蹈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