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听到司酒酒的话,鱼初行微怔:“为什么这么问?”
司酒酒却没有回答,只是又追问:“有吗?”
鱼初行蹙着眉头思索了片刻:“人的脑部结构是最复杂的,记忆更是难以捉摸,虽然上千年前就有研究确定了脑部关联记忆的部位,但操控甚至篡改记忆这种事……不太可能。”
司酒酒一愣:“做不到?怎么可能?”
“至少在我的认知里,这做不到。”鱼初行也看出了司酒酒的情绪变化,“我不知道你究竟想问什么,但我知道另一种情况。”
“什么?”
鱼初行下巴指了指咖啡:“要凉了。”
司酒酒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紧绷了起来。她慢慢放松下来,浅呷了一口咖啡,直到感受到舌尖的苦涩,才问:“您说的情况是……”
“我听说过,军方内部有一种进行精神封锁的手段,主要是用于处理严重的战后创伤性应激。
“我了解得不多,据说只有军方培养的特殊治疗师能做,能够让人在表面上难以回忆起某段记忆……在某种条件下,甚至可以造成没有这段记忆存在的错觉。”
司酒酒瞳孔微缩,瞬间反应过来,这就是她想要的答案。
“那这种记忆封锁是可逆的吗?或者说,有办法辨认出接受过处理的人吗?”
鱼初行又是一愣:“我不知道。”
“鱼大师,能不能……您能不能帮我问一问?”
鱼初行看着司酒酒,半晌无奈一笑:“我只能试试。”
她没有再多问什么。
从司酒酒找上自己开始,鱼初行就知道,这孩子大概是遇到了什么突发的大事。等到后来察觉到似乎还跟陆栖羽的身份有关,她就心里有数了。
最初得知陆栖羽隐瞒身份跟在司酒酒身边时,她就不太赞同。可她隐约知道当初陆栖羽为什么会突然卸下一团团长的位置,再看两人的相处和陆栖羽的表现,也明白这里头大概还有感情的瓜葛在。
这种事从来都是外人很难插手的。
所以即便陆栖羽难得地求她帮忙,鱼初行也只是随口地问了一句,司酒酒不愿见,她就没有再劝。
这时也一样。
鱼初行想了想,翻出了一个联系方式。
司酒酒心不在焉地搅拌着咖啡,目光却总忍不住往鱼初行的方向飘。终于,在她第十一次看瞟向鱼初行的个人终端机时,通讯请求响了起来。
鱼初行早就留意到了她的举动,这时才打趣道:“看把你急的。”
司酒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鱼初行很快接受了通讯,接着又把通讯模式设为公开,司酒酒也随之看到了虚拟屏上的人。
那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子,眼神温和,却又带着一股爽利的气势,身上穿着墨绿色制服,大概就是鱼初行说的军方的特殊治疗师。
女子认真听完两人的问题,笑着解释:“这其实是在古老的催眠术基础上,研究完善的一种手段。因为以治疗为目的,一般不会进行过激的处理,大部分治疗对象还是会知道记忆的存在,只是难以回忆细节。
“因此,在当事人觉得可以面对这段回忆后,是可以恢复的。虽然有可能出现恢复不完全,但以目前的技术手段来说,这种概率已经低于千分之一了。
“至于你们说的,能不能判断一个人是否接受过封锁治疗,这说起来有点复杂。”
说到这,女子顿了顿,似乎在思索要怎么表达。
“就像我前面说的,绝大多数治疗对象其实还是会保留相应的记忆印象,甚至在某种强烈刺激下,他们可能就能自己回忆起相关的细节。只有接受过深度处理,或是涉及到其他条件,才有可能出现彻底遗忘,甚至不知道记忆有缺失的情况。”
司酒酒忍不住问了一句:“其他条件?”
“这样的条件很多,比如治疗对象身体状况的影响,应激程度高等等。像这种情况,表面上很难判断这个人是否接受过治疗,只能进行轻度唤醒……其实也就是进行一定程度的恢复处理。”
司酒酒听明白了。
她沉默了下来。鱼初行看了她一眼,又斟酌着问了几个问题,女子受人所托,回答得很细致。
直到鱼初行也停下来,司酒酒才重新开口:“如果想请您帮忙进行这种轻度唤醒,甚至是恢复处理,需要怎么做?我能请您帮忙吗?”
女子愣了一下,回答得有些迟疑:“一般来说,这种处理只限于军方内部,治疗和恢复都需要经过正常流程审批和记录。”
她大概没想到会遇上这种情况,有些无措地看向鱼初行
可鱼初行在接收到她的目光后,只笑叹道:“就当是私人委托,有办法吗?”
女子又犹豫了一下:“让我想想,可以吗?”
鱼初行看向司酒酒,司酒酒眨了眨眼,却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