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
”
“岂能说是打扰。前几日吊灯之事是百乐门查漏不周,才横生意外惊了倪小姐,倪小姐不见怪就好。”说起那日的演奏会,林经理又面露愧色。
“无碍。”倪书钰眸底略微渗出一丝不耐。
“那两位慢走。”
正值下午的热闹时候,天气又好,街上人来人往,不少人注意到了停在此处的军用车辆。
两人走出来,许终淮先行下了台阶,在车旁等待佳人,祁颂霖见状跟在上司身后。
倪书钰整理着自己的帽子:“我不回倪公馆,要去拜访一位朋友,许司令不必载我了。”
许终淮愣了霎瞬,马上便恢复神色笑道:“倪小姐可别砸我招牌,我答应了倪老先生要看护您,怎能离倪小姐太远呢?”
“我会告诉爷爷的,许司令大可放心。”倪书钰勉强露出笑来。
许终淮轻笑一声:“这偌大的上海指不定哪里会窜出什么歹人,倪小姐可让许某如何放得了心。”
这许司令怕不是块狗皮膏药吧。
倪书钰的柳眉应声微挑:“那这么说来,许司令不是为了爷爷才要保护我,而是自己的心意了?”
“那是自然,”许终淮供认不讳,笑得坦荡,“倪小姐目光如炬。”
见他承认得如此爽快,她反而一时愣了愣神。
“嗤……”她反应过来,轻笑一声出言讽刺,“许司令果真是别有魅力,怪不得这偌大上海,到处都是您的红颜知己。”
祁颂霖在一旁听了忍不住要笑,又不敢,只得用力咳了一声掩饰自己。
春风甚暖,拂面而来。
许终淮一时不知接什么话好,干笑一声:“倪小姐有所不知了,旁人自然不如您让许某上心。”
倪书钰的目光带过憋笑的祁颂霖,又向许终淮问道:“哦?那这么说许司令对我是一见钟情,一往情深了?”
“那是自然。自从上次在剧院听了倪小姐的演出,许某便不可自拔。”许终淮满目柔光,“前几日眼见着倪小姐受了伤,当真是急坏了我。”
倪书钰见他这一副深情款款、目光里又透露出心疼的样子,忍不住冒了一身鸡皮疙瘩。
刚刚他那点尴尬之色可是实实在在落进了她的眼中,结果这会儿又好似全然不曾有过一般,这情场高手的演技,果真是名不虚传。
“许司令愿意关怀,我便泰然受之。”她笑得有些凉,“只是不知许司令是否愿意为了我金盆洗手,洁身自好呢?”
“咳咳……”
祁颂霖憋笑难受,索性背过身去咳了起来。
这位倪小姐……嗯,犀利直言。虽说全上海都知道他家司令处处留情,但又有几人敢明说?如此当面指明再阴阳怪气的,她倒真是第一人,难得啊难得,他倒要且看看自家司令如何应对。
不过祁颂霖显然有些低估了他的上司。
“倪小姐这样问,许某怕是要伤心了。”许终淮眉目间竟然略有心碎之意,“倪小姐风姿绰约,许某自然是甘愿折腰,又何须倪小姐有此疑问呢?”
倪书钰见他脸皮如此之厚,料想他还会继续说些更加肉麻的话。她若再费心思与他周旋下去,属实得不偿失。
她心中敲定,沉了脸,又成了俨然的一位冰霜美人。
“可惜我对许司令并无任何好感,更不需要你做任何牺牲。许司令还是好自为之吧。”
倪书钰抛下话,便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了。
这转折来得突然。祁颂霖本来正听着热闹,没想到却听来了倪书钰走远的脚步声。他连忙回头,只见他家司令的心上人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司令倒是按兵不动。
祁颂霖请示:“司令,属下去追?”
“追什么追。”许终淮望着那道已经在街道中模糊的倩影挑唇一笑,“要适可而止,才能让女人对你用心。”
祁颂霖咧开嘴笑:“司令教的是,属下学到了。”
“不过祁副官,我刚才听你嗓子好像不舒服啊。”
许终淮重音咬下去,直让祁颂霖听出了浑身冷汗。
“我错了司令,我不该笑话你。”他迅速认错。
好在他的上司也只是冷哼了一声,并不打算过多追究。许终淮摘下军帽,理了理短发:“听说丽都新来了好些舞女,晚些时候我们去一趟。”
祁颂霖一边接过帽子,一边斩钉截铁地拒绝:“司令,属下是不会同意的。上次百乐门的事还在眼前,今天您哪儿也别想去,属下这就陪您回司令部。”
许终淮听了这话才一脸不情愿地朝他皱了眉:“我说祁副官,你怎么就专挑着我找美人的事儿管呢?”
“回司令,属下着实也不想妨碍您高兴。”祁颂霖也无奈,“只是您这当口儿也着实不能往那些地方跑啊!太危险了!”
“孙怀芝一次没得手必然备着第二次,上次